此时场内早已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吴良施法,生怕错过重要画面以致抱憾终生。
吴良则回头看了一眼高人,又冲王庆点了点头:“我要开始了。”
“请!”
王庆神色一紧,颇为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就见吴良微微一笑,学着高人之前的模样跪在了蒲团之上,闭上眼睛念念有词道:“蛟龙大仙在上,如今我等在大仙头上动土实属无奈,特送来童男童女各一名,美食美酒若干……”
禁止套娃!
高人当时就不愿意了,立刻站出来大声叱责道:“你这小子好不要脸!这分明是老夫方才所念祭文,你竟分毫不差的拿来用了,难道当王督邮与百姓听不出么!?”
一听这话,王庆与周围百姓心中又惊疑起来,难怪这祭文听起来这么耳熟,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良却并不受其干扰,依旧坚持着将祭文全部念完,然后才站起身来笑呵呵的对高人说道:“先生,请不要将你我二人相提并论,你是请大仙息怒,而我是骗恶蛟现身,我们本质并不一样,祭文如有雷同……不胜荣幸。”
原来如此……
王庆与百姓恍然大悟。
而这位高人此前显然从未遇到过这么理直气壮的抄袭者,不但当着他的面抄,抄完还振振有词,顿时气得脑子有些混乱,只得咬牙骂道:“你!你这小子巧舌如簧,我不与你理论,公道自在人心!”
公道?
你与我讲公道?
吴良心中冷笑,却也并不再与高人多说什么。
随后起身将铜匕首拿在右手,又将带来的葫芦握在左手,摆好了架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站于黄布台子前面静静等待。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吴良一动不动,胳膊有点麻了,腰也有点酸了。
靠!
怎么还不来?
演戏真他娘的不容易。
王庆、高人还有周围百姓也有些撑不住,开始揉眼睛、活动脖子,如今已接近晌午,烈日炎炎之下他们伸着脖子眼睛都舍不得眨的看了半天也很辛苦好吗?
就在这时。
“呼——”
一阵徐徐清风袭来。
来了!
终于来了!
吴良打了个激灵,精神为之一振,手中铜匕首攥得更紧。
只见随着清风轻轻吹动,被吴良摆在最上面的那张纸已经开始翻动。
终于!
“呼啦。”
一声轻响过来,那张纸被吹了起来,翻动着飞向空中。
也在这一刻,吴良眼疾手快。
“唰!”
铜匕首迅速斩下,锋利的刀刃带动着清晰的破空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将那张纸拦腰斩断!
成了!
“呼——!”
吴良长长的舒了口气,收起匕首,自信回头,“王督邮,诸位百姓,那恶蛟已被我一刀斩杀,尔等已再无后顾之忧,可喜可贺!”
这就完了?
百脸懵逼。
无论是王庆,还是高人,还有那群翘首以盼的百姓,此时都是一副“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的表情。
说好的斩杀恶蛟呢?
就算没有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恶斗,也总得让我们看到点平时看不到的神迹吧,这么简单一刀把一张纸切开,这就算完了?
来来来!
把匕首给我,我上我也行!
尤其是那位高人,如果不是得端着“高人包袱”,他现在恐怕已经要笑出声来了。
这么低劣的手段也敢出来丢人现眼,亏老夫还担惊受怕了半天,差点就被你小子给忽悠瘸了,不过老夫今天也算是长了见识,佩服佩服!
越是如此,高人反倒没有像之前那样出来揭穿吴良。
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即使他不说话,王庆与那些百姓也绝不会就此作罢。
若是吴良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或者展示出一些能够令他们信服的东西,这场戏必定要砸,到时候自然不会让他好过,自己只需在一旁煽些阴风点些鬼火就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甚至就连外面的陈金水等人都为吴良捏了把汗:“有才兄弟,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光是这样可没办法交差啊……”
果然。
王庆回过神来之后,很快便皱起了眉头:“吴司马,这便是你所说的斩杀恶蛟?”
“正是!”
吴良郑重点头。
“可是……那恶蛟何在?你既杀了恶蛟,总得证明给我们看吧,否则日后若再有百姓受害,我如何向百姓交代?”
王庆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含蓄的对吴良说道。
“这有何难?你们去将那张被我斩断的纸张捡过来。”
吴良笑了笑,对王庆身后的人说道。
那几人心中也很疑惑,又见王庆并未反对,连忙跑过来将那两张纸片捡了回来。
吴良又命他们将两张纸片对好拿在手中,接着“砰”的一声摘下葫芦塞子,将里面的水灌入口中,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便又猛地一口喷了出去。
“噗——!”
水雾均匀的喷洒在那张纸上,也有一部分喷在了拿纸那人身上。
剩下的人慌忙躲避,总算幸免于难。
真他娘的恶心!
拿纸那人面露愠色,刚要开口理论,却听吴良又喝一声:“别动!”
那人顿时又僵在原地,一脸委屈的看向王庆。
然而此时,王庆哪里还有心思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