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难得吴司马有如此雅兴,便请近前尽情观看吧。”
王庆笑了笑,冲挡在吴良等人面前的兵士点了下头。
兵士会意让到一边,却只将吴良一人放了进去,将陈金水与尹健等人拦在外面。
“多谢王督邮。”
吴良道了声谢,回头又对心急如焚的尹健使了个眼色,正色说道,“祭祀仪式事关民生,王督邮爱民如子,不可有丝毫闪失,你们这些大老粗便在外面候着吧,免得给王督邮增添麻烦。”
“是。”
陈金水等人恭敬答应,也小声对尹健劝道,“听见了吧,有才兄弟这话就是对你说的,你若鲁莽行事坏了有才兄弟的计划,到时候救不下孩子,有你后悔的。”
“唉……”
尹健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做声。
与此同时。
“咣!”
一记锣声响起。
台子面前的高人蓦然睁开眼睛,潇洒的抖了一下袍子,大声喊道:“吉时已到,请童男童女!”
话音落下,约莫几个呼吸之后。
两伍兵士小跑着进入仪式现场,手中各自提溜了一个头上蒙着布袋的孩童,孩童的手脚还用麻绳紧紧束住,防止他们挣扎逃跑。
高人见“祭品”已经送到,随即跪在台子前面的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道:“蛟龙大仙在上,如今我等在大仙头上动土实属无奈,特送来童男童女各一名,美食美酒若干,请蛟龙大仙笑纳,若有得罪之处,望蛟龙大仙莫要计较,日后定为大仙修庙筑像,年年前来祭拜,请蛟龙大仙保佑一方百姓平安……”
吴良站得比较近,这些话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骂:“去你大爷,这词编的一套一套的,若非知道你是什么嘴脸,老子差点都信了。”
说白了,这些高人的目的都很明确,就是骗钱。
不过段位高一些的都不会明着要钱,甚至任何时候说起来还是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世外高人姿态,以此来取信于人。
只有到了操办祭祀仪式、又或是修庙筑像的时候,才是他们真正开始捞油水的时候。
这个过程中,所有的环节都将由他们筹办,所有花费也皆由他们说了算,事主为了表达诚意基本不会讨价还价,其中的回扣便能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其实对于这种行为,吴良并没有那么深恶痛绝。
这个时代人们就信这个,有人喜欢钻空子,又有人愿意相信,反正骗的都是有钱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但谋了财还要害命就实在太可恨了。
尤其还害到了吴良身边的人身上,更是罪加一等!
就拿着两个即将被活埋的孩子来说。
他们一没阻你财路,二与你无仇无怨,甚至连你的面都没见过,却要因为你一番的胡诌出来的话就以这种残酷的方式结束年幼的生命,若非心思恶毒到了泯灭人性的地步,这种事谁能做的出来?
说话之间,高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表演。
站起身来回头冷漠看了正两个瑟瑟发抖的孩子一眼,随即来到王庆身边,轻声说道:“王督邮,我已将你与百姓的诚意传达给了蛟龙大仙,现在可以进行下一步——打、生、桩了。”
“来人,打、生、桩!”
王庆微微颔首,即刻下令。
听到这三个字,又见兵士已经拎着两个孩子前往位于桥梁两岸提前挖好的桩坑走去,站在外面的尹健脑中一阵轰鸣,身子随之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有才兄弟!你为什么还不动作啊!?
这一刻,尹健甚至生出了冲进去与那高人、与王庆、与所有围观的人同归于尽的想法。
就在这时。
“嘶……不妙!此举必后患无穷!”
吴良终于呓语似的开了口,仿佛受惊一般喊了一嗓子。
!?
王庆与那位高人疑惑的扭过头来看向他,王庆有些不悦的皱眉问道:“吴司马,你这话什么意思?”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我一时失神竟失言了……”
吴良这才装出一副猛然回过神来的样子,连连摆手言辞闪烁的道,“王督邮有所不知,我祖上乃是一脉相承的乩童,因此年幼时学了些起乩的皮毛功夫,平日里无法起乩,没想到方才听这位高人与蛟龙大仙交流时,竟莫名起了乩,不小心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不过这些王督邮不必在意,权当做是我胡言乱语吧,你们请继续,我便不在这里给王督邮添乱了,他日得了空再上门拜会。”
说完这番话,吴良又深深看了王庆一眼,竟真的转身就走,仿佛在忌惮什么想要尽快远离一般。
呵呵,后世算命先生在千年实战中总结出来的经典套路,不怕你不上钩!
“这……”
吴良越是如此,本就迷信的王庆心中果然越是没底,愣了一下便连忙追上来拉住他的胳膊,一脸笑意的说道,“吴司马请留步!哪有话说了一半就走的道理,你方才起乩时看到了什么不妨说来听听,也教王某心中有个计较。”
“王督邮,真不是我不肯说,主要是祖上早已立下规矩,有些话不能说出口,否则是要遭报应烂舌头的,告辞。”
吴良一脸为难,为难之中看向王庆的目光里面却又带了几分同情与不忍。
“可是……吴司马再请留步。”
什么话竟还要承受报应,王庆顿时越发觉得这话非同小可,眼珠子一转,又道,“既然不能说,那就写!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