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见孙业已经彻底被噎住,吴良还是顺势的给他找一个台阶,笑呵呵的道:“孙先生莫怪,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深的原理,只是我自古籍中总结出来的一些东西罢了,你若是感兴趣的话,回头我叫香儿总结出来拿给你瞧瞧。”
“这……合适么?”
孙业明显对这些东西极感兴趣,但作为一名匠师传人,他也知道有些核心的东西是不方便外传的,因此还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合适。”
吴良无所谓的笑道,“香儿,孙先生是自己人,听到了么,稍后你将我教你的那些东西整理一下给孙先生瞧瞧,若是能够对他有所帮助,那自是最好的。”
“是,家主。”
百里香对吴良向来百依百顺,见他这么说,总算点头应了下来。
“那就多谢吴校尉了,也多谢这位姑娘,小人感激涕零。”
孙业连忙拱手谢道。
“不必多礼。”
吴良点了点头,又道,“另外,香儿,孙先生亦是不可多得的匠师传人,掌握了不少已经失传的技艺,今后你们二人需精诚合作,若是遇上解决不了的难题,你们二人商量着来或许便能够克服,稍后你也将我那‘飞虎爪’的想法与遭遇的难题说与他听听,听取一下他的意见,这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婢子遵命。”
百里香又多看了孙业一眼,这才施礼应道。
显然她对孙业还是有些看法,不过却又不敢违背吴良的意愿,因此才不得不答应下来。
吴良看在眼里,也并未放在心上。
像他们这样的技术性人才,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执拗,以后一起办事也一定会产生许多分歧,肯定杜绝不了技术上的争论与碰撞。
不过在吴良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反倒能够避免闭门造车的结果。
所以,他也不打算过多过问。
何况孙业作为一个成年人,性子相对比较稳重,而且也比较谦和,吴良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尤其面对百里香这样一个小姑娘的时候,基本不可能出现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去吧。”
如此想着,吴良冲两人摆了摆手,又向百里香追问了一句,“陈金水与尹健可在宅子里?”
“尹屯长最近都在雍丘,陈都伯在。”
百里香说道。
“那就把陈金水叫进来吧。”
吴良微微颔首。
……
不久之后。
吴良已经通过陈金水之后了解到了雍丘目前的情况。
屯田工作目前进行的还算顺利,已经完成了春耕,只是吴良等同于接了外包的朱家田产那边出了一些状况。
原本说好的两成佃租,现在重新提回了六成。
朱家目前的态度十分强硬,不同意就要收回田产,还要求归还此前借用的粮食与种子,另外还要额外收取农具与牲口的租借费用。
“朱鲁居然敢跟我玩这手?”
吴良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这倒不是朱鲁的决定,现在负责雍丘田产的已经不是朱鲁了,半个月前忽然换成了朱家长公子朱越,这些事也是朱越来了之后才开始的。”
陈金水连忙解释道。
“我就说嘛。”
吴良恍然大悟,凝神说道,“看来朱家到底还是对我在雍丘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这是准备对我进行反制了,不过倒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此事你去找过程昱么?”
“找过了,程太守说此事算是朱家的内务,他最多只能尽力从中斡旋,实在没办法强行干预,否则若是得罪了陈留的一干士族,他在使君那里没办法交代。”
陈金水点了点头,如实说道。
“嗯……”
吴良表示理解。
程昱的表态也在情理之中,如今这世道,士族的影响力依旧不容忽视。
有时候就连曹老板也不愿将他们得罪的太狠,以此来换一个名正言顺与局势稳定……此前的张邈反叛便是一个教训,正因曹老板将那出言不逊的名士“边让”杖杀,使得兖州士族人人自危,张邈反叛的时候,陈宫借机游说了一番,便使得整个兖州都乱了起来,使得曹老板在历史上险些满盘皆输。
当然,曹老板也绝对不是任由那些士族揉捏的人。
后来依旧杀了不少不将他放在眼中的名士,其中就包括在后世人尽皆知的“孔融让梨”典故中的名士孔融。
不过曹老板能杀这些士族,却并不代表程昱、或是旁人能够替他得罪这些士族。
吴良心里清楚,程昱心里也清楚。
曹老板之所以将程昱放到陈留来做太守,就是看重了程昱的老沉与稳重,为的就是稳定与笼络那些士族,免得再搞出张邈那样的幺蛾子。
所以出了现在这档子事,最难受的应该就是程昱……
“程太守还特意交代,公子若是回来了教俺立即派人去通知他,他要亲自登门拜访与公子商议此事。”
陈金水又适时补充道。
“那你派人去通知他了么?”
吴良问道。
“还没有,万一公子不想见他哩,所以俺只听公子的,公子叫俺派人俺再派人。”
陈金水一脸睿智的道。
“那就派人去吧,我正好也想听听他的想法。”
吴良赞许的点了点头,程昱还是要先见见的,许多事情,尤其是有关曹军的军机要务,程昱肯定不方便对陈金水说起,只能对自己透露。
而这些事情吴良也需要提前了解一番,才能够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