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吴良无法判断这些不知名粉末的成分,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否对人体有害,自然不敢随意处置。
于是他只得来到曹昂此前指出的那个壁龛处,从一堆金器里面挑选出几个合适的器皿,将不同颜色的粉末与皮革小包取出来分类存放,等待离开陵墓之后再慢慢进行研究。
当然。
这个“木甲人”吴良也不打算放过。
它的做工细节与原理都十分精妙,也具有不错的研究价值,他虽然对于机关与机械方面的知识研究不深,但他的“美人”之中却有一个在这方面颇有天赋的百里香,带回去交给她来拆解研究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再不济也能拆接出相应的设计图纸来,或许能够给百里香带来一些启发。
若是后期再机缘巧合找到百里香的父亲百里济,说不定还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有才贤弟,不知这婴孩尸首你打算如何处置?”
见吴良将“木甲人”的脏器一一取出装入了不同的金器,最后木甲人体内就只剩下了那个婴孩尸首以及完好无损的肝,曹昂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将其自‘木甲人’中取出,重新放入外层的梓木棺内封好,如此也算是给了他一处安稳的容身之所。”
吴良回头说道。
“嗯……”
曹昂似乎还想处理婴孩尸首里面的齐哀公遗骸,但沉吟了片刻之后还是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有些不甘心的道,“事已至此,我们若要将齐哀公的遗骸取出来毁灭,便必须将这婴孩尸首破开,这便又要打扰于他……罢了罢了,也只能依你所言,只是便宜这挨千刀的齐哀公。”
“子修兄所言极是,不打扰便是我们最后的温柔。”
吴良微微颔首。
“嘿?有才贤弟,你这妙句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一听这话,曹昂又有些惊奇的望向吴良,重复咀嚼着这句话,“不打扰便是我们最后的温柔……又通俗,又有意境,胜过千言万语,我还从未听过如此绝妙的说法……说起这个,我又想起一件事来,请贤弟为我解惑。”
“什么事?”
吴良奇怪的问道,难道自己有什么无意间说出的话,引起了曹昂的误会?
“方才开棺时,我听贤弟曾两次提到一个词语,这个词语的发音好像是‘ao’,那时我便在想这个词语究竟是何意思,想了半天也不曾领会。”
曹昂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问道。
“这……”
吴良听完就是一愣。
他有印象,方才开棺被吓到时,他确实不受控制的叫过两次“卧槽”。
想不到曹昂竟如此细心好学,连这个细节都不曾放过,还一直在思索这个词语的意思,如今更是直接问出口来。
不过这个问题可难不倒吴良。
“子修兄,其实我说的是‘握草’,众所周知,握是一个动作,而草则是一种植物。”
吴良一本正经的道,“其实这两个字连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乃是一种不多见的方言中用来表达吃惊、惊讶的语气词,我偶然间听到觉得有趣,说多了便成了口头禅。”
“原来如此……我还倒与我家的姓氏,又或是与我父的名讳有什么关联。”
曹昂恍然大悟道。
“子修兄想多了……”
吴良眼观鼻鼻观心,笑呵呵的说道。
曹家的姓氏倒还好说,但曹老板的名讳……
e,那才是真正的原版,在后世,不论是把“我”字放在它的前面还是后面,都只能显示为“**”或是“哔——”。
这事绝对不能叫曹老板知道,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他的名讳居然还有这种含义,肯定会恼羞成怒的……
……
不久之后。
吴良等人已经将婴孩尸首封入梓木棺内,又将外面的椴木棺材进行了套娃操作。
而“木甲人”则依旧留在青铜棺材之中,连同壁龛内发现的那些金器,以及此前椴木棺内发现的珍珠一同倒了进去重新盖上棺盖。
吴良要连同这口青铜棺材一起带出去。
青铜棺材上的机关虽然未必比木甲人更加精密灵巧,但也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
至于其他的陪葬。
吴良已经仔细查看过,并未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也并未发现相关的文献,自然也就没有盗取的必要。
眼下,齐哀公墓的发掘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众人又到了不得不直面痋虫威胁的时候。
那些痋虫虽然不知因何原因并未跟随他们进入主墓室,甚至连墓道都不曾进入,但这个主墓室就是一条死路,他们总归还是要出去,否则便有可能困死在这里。
当然。
如果他们耐得住性子,在这里面老老实实待上一两天,外面的瓬人军与曹军见他们迟迟不曾出来,也一定会派人进来搜救,也是有可能将他们救出去的。
但此举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外面那些人也不曾见过痋虫,对痋虫的了解绝对没有吴良等人多,倘若让他们贸然进来,虽然人多势众未必便没有可能将痋虫全部灭掉,但却也有可能造成许多不必要的伤亡,还会对这座陵墓造成难以逆转的损毁。
这在吴良看来自是有些得不偿失。
所以在这之前,他还是会尽力寻找逃出生天的方法,而不是老老实实缩在主墓室中等待救援……
太公印!
吴良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方铜印。
这印与后世传闻中的“发丘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