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透顶,幼稚至极!”
一一看过这些绢帛上的小字之后,白菁菁自是嗤之以鼻,于是随手将其扔在了鸽舍之后,便关上门回房去了。
说起来,最近虽然没有东奔西走。
但每天喂养这些鸽子也是一件挺耗心力的事情,尤其是这些鸽子的数量逐渐多起来之后,确实令她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好在吴良也算有些良心,最近几天已经不再让她出去偷鸽。
回到房间,白菁菁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脱去外衣躺到了床上,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感触。
自打成为随住人跟着吴良离开石槽村,她的生活的确比之前丰富了许多,见了许多不一样的人,听了许多不一样的事,走过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外面的世界果然很乱。
有的地方如同人间炼狱,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甚至路旁还能看到饿死的百姓。
有的地方又繁华祥和,就像现在的鄄城。
虽然她最近听说了兖州开始发生动乱的事,有时走在鄄城的街道上也能从人们眼中看到平时没有的忧虑与恐慌。
但只要进入吴良这个小宅子里,就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园。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以吴良为中心做着自己的事情,典韦、陈金水、尹健……这些兵士,鲍柔、百里香……这些佣仆。
没有一个人脸上流露出一丝的恐慌与担忧。
仿佛只要有吴良在,哪怕天塌也绝不会砸到他们一般,尽管典韦才是这个院子里个子最高的人。
说起鲍柔、百里香等等这些小姑娘,其实白菁菁并不觉得她们像是佣仆,至少吴良从来不将她们当做吆喝来吆喝去,哪怕需要她们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也会用上“劳烦”或是“请”之类的敬语。
但这些小姑娘却不这么认为,她们始终坚持自己的佣仆身份,没有一丝不敬。
甚至最开始的时候,她们还将白菁菁当做了女主人,每天尽心尽力的伺候着,直到吴良告诉她们,白菁菁与她们是一样的人……
也是这时候起,这些小姑娘才终于敢与她说话,渐渐与她熟络了起来。
然后,白菁菁便惊奇的发现。
这些小姑娘其实并不像自己以前见过的佣仆一样,畏惧吴良这个“家主”,她们心中更多的是尊敬与感激。
这种卑鄙无耻的无赖,居然会有那么多人尊敬他,感激他?
白菁菁带着这样的好奇进一步了解,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无赖只是对她特别无赖,对这些小姑娘反而异常和善,甚至有一种“视如己出”的感觉……
凭什么!
为什么!
我就是个守墓人而已!
为什么要偏偏对我区别对待,难道我有什么招他无赖的特征么?
白菁菁自是特别不平衡,可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自己与这些小姑娘到底有什么不同……
大家都是女孩,有的虽然还小,但也有与她一样已经成年的,除此之外,她的性格也没有多么差劲,至少自打认识以来,从来没有与吴良发生什么严重的语言或是肢体上的冲突。
然而她哪里会知道,吴良的成年标准不太一样……
难道就因为我是守墓人?
守墓人难道就没有人权,就要被区别对待了么!?
呸呸呸!
我为什么要想这些,反正我的任务只是在合适的时候取回随侯珠,我与这个无赖本来就不是一边的,他如何对待我又有什么关系?
睡觉!
白菁菁吹灭了油灯,用力揪了揪被子,又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肩膀紧紧裹起来。
倦意逐渐袭来。
但白菁菁依旧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晶亮。
她又在想一件事:
这个无赖,我为什么一定会梦到他?
我就算做梦,也只会梦到我爹我娘,还有家里的亲人,哪里轮得到他?
可是……他又为什么会写这句话?
还有,他难道不知道我很厌烦他么,不可能不知道,他虽然是个无赖,但也是个聪明的无赖……
等一下!
这个无赖平时神神叨叨,总能搞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所以那些绢帛上的小字会不会便是他施的某种法术,一旦我睡着之后,他便会趁机进入我的梦境为非作歹?
毕竟,他可是乩童来着,能够起乩的乩童。
若是如此,我便绝不能睡着,否则便会着了他的道!
可是好困啊……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
白菁菁的眼睛依旧亮晶晶的,依旧还在推测着吴良那句话的涵义与动机。
一个时辰过去了。
他会不会借机在梦中轻薄于我?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
如果他真会法术,我恐怕防不住他啊,我应该怎么办……
两个时辰过去了。
呼……呼……呼……
房间内终于响起了轻微的鼾声,但这鼾声却并不均匀。
如果这时有人在身边,便会发现白菁菁的眉头正紧紧的皱着,眼睑下的眼球也在不停的来回转动。
她正在做梦,一个可怕的噩梦:
清晨,阳光洒入房间之内,她轻轻褪去衣衫,一丝不挂的来到一张大床前面。
床上玉体横陈,吴良从那一堆玉体之中钻出来,露出一个特别轻贱的猥琐笑容,上下打量着她。
她慢慢的跪到了地上,仰起头来,张开小嘴:“请主人不吝赏赐……”
“啊……”
一声惊叫,白菁菁猛地自床上坐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