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日郓城县宋江在衙门外碰到济州府缉捕使臣何涛,得知劫取生辰纲的贼人是晁盖为首,现在济州行下文书来,要郓城县派人捉拿。
宋江赶忙稳住何涛,借口回家歇息,等候知县坐衙开堂,暗地飞马去东溪村报信,没曾想他去之时晁盖庄上已经是人去庄空,问了村中农户才知道晁盖几十人天还没亮便往东走了。
宋江见庄中细软都已被带走,猜想晁盖应该是已经得了消息。晁盖等人又走了半日,即使县里点起兵马再追也已来不及。
当下便返回县里,引何涛去见新任知县时文彬。
何涛也只当知县刚刚开堂,不疑有他。[
郓城县原知县因为括田有功,已经升任他方了。
新到的知县时文彬虽然到任不过两月,但为官清正,作事廉明。一些被括田弄得流离失所的农民,时文彬也都想法设法的安置了,因此颇受郓城县吏民爱戴。
时文彬听说劫了太师生辰纲的贼人居然在其治下,赶忙令县尉带两个都头点捕快和厢兵一百去东溪村捉人。
这两个都头,一个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满县人都称他做美髯公。
另一个叫雷横,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膂力过人,能跳三二丈阔涧,因此满县人都称他做插翅虎。原是本县打铁匠人出身。后来开张碓房,杀牛放赌。虽然仗义,只有些心匾窄。
两人都学得一身好武艺,因此县里乡绅保举他二人做了捕快头目。
郓城县官差到的东溪村,没想到晁盖一伙人已不知去向,只好抓了一众邻里回衙交差。
时文彬却是难得的一方父母,并没因为是太师的事情,便胡乱抓人交差。细细审讯一番后,才让何涛把两个不愿落草的晁盖庄客带回济州,其余辜邻里都放了回去。
何涛把两个庄客带回济州,一顿逼供,得知晁盖一伙人去石碣村寻找阮氏三雄,和白胜口供正能对上。
石碣村靠着梁山,何涛怕遇到梁山贼人,便向济州知府请了一员捕盗巡检和一指挥厢军。
大军正要往石碣村而来,郓城县又报来梁山人马洗劫了东马村,把东马村保正一家老小杀个精光,村中大半百姓都被裹胁上山了。
为头的正是劫生辰纲的晁盖之子晁勇,晁盖又在梁山打出替天行道的大旗,四处招兵买马。
何涛得知晁盖已经上了梁山,哪敢带这几百人去捉,只好再次禀明知州。
事关蔡京的生辰纲,知州也不敢托,又点了本州都指挥使黄安,并两指挥厢兵,限日往梁山捉拿晁盖等人。
梁山兵马从东马村回来后,趁消息还没扩散,一连数日,把方圆百里几处害民大户都光顾了一圈,所得钱粮数。
虽然也有两处聚众反抗,但在林冲等众头领身先士卒下,并没太大伤亡。
连着做了几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梁山替天行道的名声也逐渐在十里八乡传播开来,每日都有附近村中被括田的农民上山入伙。
这日,众头领正在聚义厅上商议事务,只见小喽罗报上山来,说道:“济州府差拨军官,带领约有一千人马,乘驾大小船四五百只,见在石碣村湖荡里屯住,特来报知。”
晁盖笑道:“等了这许多天,官兵总算来了,这些日子梁山人马已近两千,只是兵器却是不足,他们这一来正解了燃眉之急。众头领可有计策,使官兵一个也走不脱?如此方显我梁山威名。”[
吴用摇着羽扇,笑道:“此事简单,可先让阮氏三雄带一些人马在芦苇荡中藏身。等官兵上了金沙滩,我们送他一座关口,等他们远离了水边,阮氏兄弟便带人取了他们船只。大队人马再从关上杀下去,管叫他们一个也走不脱。”
晁勇又道:“山寨少马,他们来攻打时,马匹必在石碣村,阮氏三雄可分一部人去取来。”
晁盖笑道:“有一众如狼似虎的兄弟在此,官兵不过是土鸡瓦狗。众人听令,阮小二、阮小五伏在芦苇荡中,待官兵上山后,抢官兵船只,断其后路,阮小七带人去石碣村取他们马匹。其余头领随我大寨破敌。”
且说济州都指挥使黄安和本府捕盗巡检带领三指挥厢兵,到的石碣村。花了两日,在远近村子征用了百余大小船只。便带领人马上船,摇旗纳喊,杀奔金沙滩来。
原本充斥鸡鸣犬吠的村子,官兵走后却是鸡毛满地,叫苦连天。
虽然手下抓来不少村中家禽孝敬,但黄安习惯了城中酒楼大厨手艺,如何能吃惯这村中伙食。因此一凑足船只,黄安便点起兵马杀奔梁山。
看着石碣湖中迷宫一般的水道,初次来梁山水泊的济州官兵顿时都晕了方向。
好不容易出了石碣湖,到的梁山水泊,却发现遍目都是一人多高芦苇,又兼道路复杂。
黄安虽然任职济州,梁山水泊也有贼寇藏身,但因为梁山地势复杂,又地处几处州府交界,各州都是互相诿,并没人来剿贼。
黄安因此也没来过梁山水泊,只是平日多曾听闻梁山贼人猖獗,经常出泊四下劫掠。
进入芦苇荡后,两边都是一人多高的芦苇,芦苇后面什么情形,完全看不到。
走了没多远,便听见芦苇丛中突然想起一阵破空声音。
一个官兵喊道:“小心,有人放箭。”
黄安顿时吓得伏在船上,同时手里抓过一个亲兵挡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