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克里米亚骑兵是他们大敌,也是造成他们目前不能安心耕种的主要原因,不过贵国这一战之后,必定会让彼等有所思量,嘿嘿……”
这时雅丹反应过来了,他这一“嘿”,其中必有深意,便也笑道:“哦?台吉可否深入地说一说”
他心里很清楚,像土尔扈特部落这样孤悬于异域的部族,可不是光靠着骑兵以及无休止地作战在阿提拉河流域站稳脚跟的,肯定也有政治上的情报和考量。
“呵呵”,朋楚克却不愿意说,那耶律桃花石见状便将话茬接了过去,“也没有什么,哥萨克人一直想在乌克兰之地建立自己的国度,可无论是波兰还是俄国都不会同意,南面的克里米亚人也不会同意”
雅丹内心不禁叹息了一下,“这哥萨克,按照突厥语,那就是自由的战士,其实就是出于几国交界的边荒之处,被各方拉拢作为炮灰罢了,估计谁也没有拿正眼瞧过他们,不过,若是真让彼等建国,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彼等都是天生的战士,若是有自己强大国度的支撑,肯定会势不可挡”
“不过,让彼等找一小块地方自立,并接受大夏国的保护倒是一个好法子,这些人哥萨克,行事粗陋野蛮,比林中之人也没强多少,对那甚东正教的信仰也并不强烈,倒是一个容易控制的对象”
“不过问题又来了,彼等的语言与俄国、波兰很像,明显是同族的人,彼等愿意接受一个来自东方国度的统治?”
不过一想到几百年前的蒙古人,雅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朋楚克、耶律桃花石此时也有些诧异地瞧着这位地位还在罗继志之上,带着明显突厥血统的人,半晌也没有说话。
等到罗继志轻咳一声,雅丹才回过神来,他忙说道:“对不住了,一时有些困顿了,走神了,对了,你刚才讲到那甚拉辛,此人到底如何?”
桃花石说道:“此事让朋楚克说最好”
朋楚克面上明显有些不自在,半晌才说道:“那斯捷潘拉辛是本人的义弟”
顿了顿,又说道:“此子十三岁便能骑马打仗,眼下虽然才十六岁,不过在切尔卡斯克的威望已经不亚于他的父亲,成年的哥萨克汉子都是剽悍难驯之辈,斯捷潘以十五六岁的年纪便能让顿河下游的哥萨克服服帖帖,不用说也是有些手段的”
若是尼堪在此,他肯定撇撇嘴,“斯捷潘自然厉害,再过二十年,他会掀起一场席卷整个哥萨克地区的大起义,战火甚至烧到高加索一带,将波斯人也卷入进来了,不厉害能办到吗?”
他还是继续说道:“斯捷潘还有一个哥哥,比他略大一些,叫罗尔,已经十八岁了,不过依旧以斯捷潘马首是瞻”
“对了”,桃花石脸上泛起了一种只有长期经商的突厥人才有的狡黠,加上他那张长满肥肉的大脸,让人不禁生出一丝厌恶,“那第聂伯河的哥萨克也出事了,真是天助我等”
“哦?”,这下雅丹、罗继志、朋楚克三人都被他的话吸引住了,特别是朋楚克,他的部落离哥萨克最近,竟没有得到这个消息,这让他情何以堪?
“那身在扎波罗热的哥萨克在册盖特曼博格丹出事了!”
“啊?”
“呵呵”,他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不过罗继志却很着急,前面就要通过哥萨克人控制的区域了,不打探清楚的话,还是像前几日那样大打出手,几时才能抵达大公国?
“是这样的”,桃花石依旧不紧不慢,“我等在这里说哥萨克,好像彼等有多强大似的,实际上在波兰、俄罗斯贵族眼里,彼等不过是奴仆、炮灰而已”
“就在一个月以前,第聂伯河的盖特曼赫梅利尼茨基便遭遇了大难。他与一名波兰小贵族发生了矛盾。不料,这个波兰贵族竟然带人摧毁了赫梅利尼茨基的庄园,打死了他的儿子,还抢了他的未婚妻。赫梅利尼茨基跑到波兰都城去告状,结果遭受歧视,没有理会他,还被关进了监狱。”
“诸位,赫梅利尼茨基可是第聂伯河哥萨克之首,手底下有至少十个哥萨克百夫长对他马首是瞻,实力冠绝草原哥萨克,就是这样的人也只能匍匐在波兰、俄罗斯贵族脚下”
罗继志一听不禁有些大惊失色。
在他临行前尼堪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他并没特别在意,现在看来,陛下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定远,哥萨克,以赫梅利尼茨基实力最强,不过波兰贵族对彼等压榨甚深,彼等目前暂且忍着,若是有一个导火索,必定会点燃整个哥萨克草原!切记切记,若真是发生这样的事,你等可如此如此……”
那是因为尼堪知晓历史上的赫梅利尼茨基大起义,不过并不知晓具体的年份,故有此一说。
(罗继志,字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