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刀,温诚缩在众人身后。

温摩冷着脸,牵着姜知津走了出来。

几人认得自小在宫中长大的姜知津,虽然他们打心眼里不拿这傻子当一回事,但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纷纷行礼:“见过姜二公子。”因听说今日姜二公子进宫谢恩,身边这位女子身形高挑,身穿吉服,想来便是新娘了,又行礼:“见过少夫人。”

“温诚,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父亲有没有教过你?!”温摩直接忽略了那几人,目光盯着温诚,无法压抑胸中的怒气。

上一世,她最最羡慕的人不是温如,而是温诚。无数次她在学规矩和女红的间隙里,有事无事也要经过几遍花园,因为每天清晨,温岚都会在花园教温诚武艺。

箭术、枪术、马术……温岚把温诚当成儿子般教导,想把自己一身的本令尽数传授给他。

不知道有多少遍,温摩在心里幻想,如果她是温诚就好了。

就可以跟着父亲射箭、舞枪、骑马,被悉心教导,着意栽培,而不是被关在房间绣那永无止境的嫁衣。

温诚见此事有人偷听,已经然乱了方寸,再发现偷听的是温摩,更是慌了:“父、父亲教没教我,关你什么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还想回来管温家的事不成?”

“我今天就要管一管,怎么地?”温摩的目光扫过那几人收里的银票,“温诚,原来你就是这样给侯府当家的,原来你居中私吞的银子是用来干这种事。”

羽林卫人数众多,不论是射艺、刀法、枪法还是马术,皆是分赛制,六人一组,每一次淘汰三人,胜出者可以进入下一轮,第一轮被淘汰的要加强训练,温岚在这点是铁腕,据说那强度能让八尺大汉也要泪眼汪汪。

温诚将自己这组的人全部收买了,无论是哪一个和他对阵,都会让他胜出,这就是这样,温诚才在温岚面前混了个过关。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些银子都是我自己的!”温诚急红了脸,叫姜知津道,“二公子,你赶快带你夫人走吧,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好在这么多陌生男子跟前露脸?”

姜知津笑眯眯:“我夫人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不能露脸?”

这一句话获得了在场所有男子的一致认同,温摩是美的,不同于京中贵女那种或清冷或娇柔的美,温摩的美像一把锋利的刀,寒光闪闪,又像一团火,明亮耀目。

这几人都是街巷混混出身,丝毫没有学会贵介公子含蓄的那一套,他们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温摩,就差没有当面吹一声口哨。

一般女子面对这种目光,多会是羞红了面颊落荒而逃,温摩的视线却是不避不让,盯住为首那一个:“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小人陈山海。”

“想要推倒前浪,口气不小。”温摩说着转身走向靶场,扔下一句,“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这一句,既利落,又傲慢。

说话时头也没回,风吹起她的袍角,华丽中有一种夺目的锋利。

姜知津瞧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和之前她挥刀杀狼时一样,他的心又冰凉,又滚烫,滋味难以言喻,只想喝一大口烈酒。

那些诗人遇上动人诗情时想浮一大白,估计就是这种感觉吧?

陈山海和同伴们互相看了一眼,都在眼底看到了一丝促狭趣味,在跟上温摩脚步之时,陈山海还凑在温诚耳边低语一句:“你这姐姐有些意思。”

温诚可管有没有意思,他后退一步,想跑。

姜知津高声道:“小舅子你要去哪儿?”

温摩回头,道:“你要是敢跑,这事儿我马上告诉父亲。”

温诚咬牙:“你到底想怎样?!”

温摩冷笑:“不怎样,就想跟你玩个小游戏,不过,等我料理了他,才能轮到你。”

靶场上的杂物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温摩从架子上取了一把弓,试了试弦,陈山海笑嘻嘻问:“少夫人,这是要跟小人比试射艺?”

“敢比么?”

“哈哈。”陈山海笑了一声,拿起了弓。

靶场上的线划在一百五十步,那是弓箭的有效射程,这个距离内命中率会大为提高,但陈山海一直走出了两百步外,才扣箭上弦,箭尖疾如闪电,一支接一支,三支同时扎进靶心。

“好!”几名羽林卫纷纷喝彩。

“有点本事。”温摩点点头,“为一百五十两银子就肯输给温诚那个废物,你对得起你这份手艺么?”

这话让陈山海微微一顿,那信心满满的骄傲底下滑过一丝涩然,转即便换成玩世恭的笑意,“习得文武艺,卖于识货人,温公子肯出钱,我就肯卖,公平买卖,当然对得起。”

他把弓塞到温摩手里,“大小姐,好好回姜家去当你的少夫人,温诚的事你别掺乎了,这是男人的事。就算你去告发,我的弟兄们嘴都很硬,只要我们绝口不认,你又能怎么样?”

他不打算跟这位贵女多费话,虽然她好看得与众不同,但那付高高在上的模样同旁的贵女并没有什么两样,他说完转身就走。

然后就听得身后三下弦响,一下比一下密集,同时响起的,还有那弟兄们的抽气声。

这帮跟随他一路从清凉坊打架打进皇宫当差的弟兄,什么场面没见过?此时却站得一个比一个呆,眼睛睁得一个比一个大。

陈山海回身。

两百步外,另一只箭靶上,插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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