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李云逸望着飞鹰直上九天,消失在视野之中,完 全可以想象得到,三天后,当这只飞鹰抵达楚京,会给整个南楚引发何等的冲击和震荡。
化整为零。
军民固守!
无论是军野还是朝堂,必然风波大作。
但是他更相信,邹辉肯定能看出这一王令的必然性。
它会被实施。
但至于会被实施的如何,是否能更改南楚接下来的国运,这就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了。
人力有穷。
他毕竟不是神。
尽人事,听天命。
李云逸现在的心态比任何时候都要好,足够理智,一点都不着急。
包括。
北越的态度。
因为他知道,天鼎王肯定会来求他的。
但是即便是他也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两天后。
李云逸林睚和之前一样,随着商队前行。老曾之前果然不是吹嘘,这几天来,他们的确遇到过山贼,可当发现领路的是他,全都有惊无险的放行了。
这一天。
“报!”
一个曾为北越斥候的老兵策马从前方赶来,一声大吼惊动了整个商队,就连老曾都从马车里出来了,惊疑凝重。
什么情况?
前面有山贼不长眼?
“山贼?”
直到,从前方折返的老兵跃下马背,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气喘吁吁,脸色潮红,听到老曾的询问连连摇头。
“不是山贼!是军队!”
军队?
那不是老朋友么?
老曾等人惊讶不解,正要询问,突然,斥候老兵拿出一张明显是刚揭下来不旧的告示,扯着嗓子道:“哗变!”
“犀角城驻军哗变,要联合北上去越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哗变?
这两个字一出,全场所有人包括老曾在内齐齐色变,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老曾一把扯过告示,可当上面的大字映入眼帘,脸色却越发难看? 到最后凝重如水。
是真的!
上面甚至连原因也说明了。
因为军饷!
却不是克扣那么简单。
事实上,在北越,军法治国? 克扣军饷是不可能存在的。
是名单造假!
“死人饷?”
“有些连名字都没有? 尽数进了驻军将领的腰包?”
这是贪污!
如果只是单纯的贪污? 还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关键在于,就在十几天前? 犀角城疫情爆发? 有数十人惨死,军民皆有,当时城主府下了重力维持? 但地方财政毕竟有限? 最终还是无力回天。
可是现在……
雷爆了!
“用我们的血汗钱中包私藏? 却连赈灾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军威何在?”
“民心何在!”
北越的民风彪悍李云逸是见识过的? 别说是一方城池? 就是天鼎王昔日所为都有人腹诽。所以? 这事一爆,直接就是一场哗变!
北越自从天鼎王主持大局二十多年以来,第一场哗变!
“黑心狗官!”
“该杀!”
“放心,摄政王大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老曾身边,人人脸色冰寒? 议论纷纷? 有人在骂狗官? 也有人选择继续相信天鼎王。
可人群之外的李云逸? 目光从告示上一扫而过,眼底精芒闪烁。
“好快!”
这真的只是一场关于贪污腐败的哗变么?
如果是之前,李云逸或许会这么想? 但是现在,当想起这几日不时从远处感受到的频繁波动,李云逸越发确定。
不!
这不是一个随机产生的偶然事件,而是一个必然事件!
甚至,早在天鼎王到来之前,从老曾口中知道天鼎王最近经常乘坐飞行灵兽巡查天下,他就隐隐觉察到了。同样,这也是他敢于断定,天鼎王肯定会来求他的原因。
血月魔教!
血月魔教,对北越下手了!
事实上,如果是在南楚,李云逸对血月魔教的感知还没有那么强烈。但是,这里是北越!
就在踏入北越国土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这一方大地和民生的奇异。
信仰!
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
它们就像是江河浪潮,席卷整个北越,充斥在这片天地之间。
天鼎王,就是唯一的核心!
军心所向。
万民崇拜!
它就像一方完 整的海洋,没有一丝瑕疵。
直到。
自己进来了。
信仰不同,产生隔阂波澜。但,自己并不是第一个进来的。
血月魔教!
他们也在!
它们就像是夜幕中的烛火,虽然微弱,但是足够吸引人的注意。
当然。
天鼎王或许只是感觉不对,所以才频繁出城巡查天下,但是,她没有开启命宫,所能做的也只是从寻常视角巡查而已,要想真的借助这种办法找到血月魔教的存在……
不可能!
更何况,血月魔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惊人!他们,也绝对不会给天鼎王反击的时间和空隙!
再加上,北越民风彪悍,性情直接,这一点单单从犀角城哗变就能看得出来。
这也是军民合一的弱点之一。
关系坚固?
只是在战时。
一旦发生问题,哪怕是再小的问题,也会在这透明的规则下无尽放大,最终变成一件大事!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就是这个道理。
更何况。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