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在那屋脊之上用脚开长弓的雄姿再次惊艳了水师官兵。
所谓英雄所到之处自然是引人注目。
那屋脊上的脊瓦是圆的,而那个房子又是朱八这所大宅院之中最高的。
你说商震往就单腿往那一站,另外一条腿弄出个朝天蹬来,可偏偏那脚上又蹬着一张硕大的弓。
那情形已经不是鹤立鸡群了,那却是一支长腿鹤立于危岩之上。
危呼哉?危呼高也!
那情形固然让人看了个赏心悦目,可却也让人看了个心惊胆跳。
既然他把这个造型弄出来了想不让别人注意都难啊!
就在下面的水师士兵们仰头看着商震低声赞叹之际,下面便有人大声喊道:“那位锦衣卫的兄弟,您老人家快下来,本将大大的有赏!”
商震落腿收弓见下面冲他喊话却正是指挥这次行动的那个水师首领。
“大人,我这就下去。”商震忙应道。
人家说有赏,不管咋说那也是赏识自己,商震还不至于听不出好赖话来。
只是他和丑女从那房顶往下来之时,丑女却有些奇怪的问:“刚才那位大人说话怎么怪怪的,我感觉不对。”
“哪不对?”商震问。
“兄弟,您老人家,还有赏,听着就怪。”丑女就答。
商震便笑道:“你还是汉语说的少,以后多听少说防止露馅。”
刚才那个水师首领所说的话,本身是有点问题,既管商震叫兄弟,又叫老人家,这本身就矛盾。
叫商震是老人家那是一个敬称,可偏又说自己有赏,这就又是个自相矛盾的地方。
商震也明白,这个首领也只是一介武夫,估计也是平时说话说随便了才这么胡乱的叫。
就这种汉语上的细微差别商震又哪有功夫跟丑女细讲。
纵使丑女在她娘的教诲之下学会了汉语,可是没有汉地的说话环境,对汉语的细微之处自然也弄不明白。
而这个也只能以后慢慢适应磨练了。
丑女听商震这么说,便“哦”了一声后就又去拿屋上的那捆长箭。
“别往地上扔啊,先别沾血,嗝应!”商震忙道。
丑女便又“哦”了一声,可已经蹲下身的她接着又一扬头问商震道:“什么叫嗝应?”
商震无奈只能笑道:“以后再告诉你。”
北方人管讨厌令人作呕的感觉叫“嗝应”,那江浙一带的南方人很多都听不懂呢,更何况丑女这种海外归来的人那自然就更不明白了。
商震和丑女终是从那屋顶上下来了,而那个水师首领还真就说话算话,却是直接就把商震和丑女叫进一个大库房里去了。
只是商震还没进库房呢,就见那库房门口横七竖八的躺着些尸体却还没有收拾呢。
最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尸体旁还扔了一把刀。
不用问,这个男的定也是个倭寇。
可这也就罢了,商震再往前走看后面的那些尸体就是一皱眉。
只因为那些尸体却是男女都有,有被刀砍死的也有被箭射死的,甚至还有一个小男孩,只是此时那些人都早已气绝。
看那身打扮应当是这家主人的家眷。
商震便是一皱眉,心道,这特么的是什么官军?跟戚大哥的人可是差的不只是十万八千里,看来自己以后还是别和他们搅和在一起方好!
就算是水师的人攻入这所大宅院里时商震没有看到可他却也能想到,定是水师的人干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若说那倭寇头子中也有狠戾之辈,说眼看自己兵败了就把自己家人都给杀了。
可眼前的情形明摆着就不是,若是倭寇头子自己杀的那也只能用刀又怎么可能用箭?
想来当时宅院被攻破,用箭杀自己家人多慢,怎么也是要用刀的。
此时的商震不由得心中感叹,这倭寇固然有罪,可是这妇孺何辜?纵是也有点罪业那也绝不至死啊!
只是商震深知自己也只是一个小人物又不是那种能拯万民于水火的英雄,自己终是无能为力。
可自己纵是改变不了这些,可总是能不与之为伍的吧?
“来来来!这位锦衣卫的兄弟,这回你可替我立了大功了,进来拿金子啊!”这个时候那个水师首领已是在库房里招唤了。
商震无奈也只能带着丑女往那库房里走。
战争起来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良莠不分的。
商震一直在这所宅院的外面,他也只是猜到这些妇孺那是官军杀的了,而具体情况他自然是无从得知的。
他却哪知道,刚刚他所看到的那个中年男子却正是这所宅院的主人,也就是那个贩私头子朱八。
那朱八眼看宅院不保却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便往自家的库房跑。
他为啥要往库房跑呢?那当然是因为这个库房却是他这所宅院里修得最坚固的房子。
这个道理很简单,那就是后世要是有钱人家那还得弄个保险箱呢不是?
只是待到朱八一跑到库房这里时就见自己的媳妇小妾孩子却是都在库房门口等着呢。
原来,这朱八是个财迷,平时就他家库房的钥匙那却只是他自己一个人把着,他家里人也想进库房却没进去。
而就在朱八想打开库房这功夫,官就从后面追了上来,然后连他在内他这一大家子就让人家给灭门了!
要说这里头最可怜的还是他的那个小儿子。
他那小儿子先是被喜糖给抢跑扔到大海里去了。
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