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他们七个人蹲在原地计议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便分开了。
商震带着喜糖还有一个伙计便接着往下游去了。
白玉川那扎和韩文沐原地留守,另外一个伙计则往回跑,那是给韩文沐的六叔报信去了。
商震他们对事关大海的事物都是见识有限,他们也只是觉得前面那条船很高很大。
如果说他们所乘坐的那三条小船算是猎犬的话,那么他们现在所看到的这条船那就得是只豹子。
商震他们对于有关大海的事物所知有限,可是人家老韩家的伙计那也只是扫了一眼便说这是官船,是朝廷水师的海沧船。
既然是水师的船,那么商震他们自然就会联想到锦衣卫。
他们这些人在山东上船的时候可是和锦衣卫打了一仗。
双方互有死伤,那人家锦衣卫怎么可能放过他们,人家坐了水师的船来追他们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商震为什么带了两个人接着往下游走,那他自是有计议的。
他说谁敢说就来了一条船,那就是和人家打仗那也得先探察敌情的。
商震这么说,韩文沐的那两个伙计自然说不出什么来。
而同时,商震也知道韩文沐他六叔对他们四个是不放心的,所以探察敌情他带了喜糖就又带了个伙计。
人生事小,生死事大,为了生存人的潜力那真是无穷的。
敌情在前,商震他们三个自然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至于先前练游水的疲惫也被忽略了。
商震他们三个人离那条大船越来越近了。
天色黑朦朦的,那条大船也就显得愈发巨大,黑黢黢的就象一个水中的怪兽。
“这玩扔可真不小!”喜糖低声叹道。
“这可不是最大的,最大的那叫楼船也叫大福船,那船是三层楼的,上面能拉好几百人呢。”老韩家的那个伙计低声介绍。
“哦。”喜糖不由自主的咧了一下嘴,为自己的见识浅薄感觉到了惭愧。
“那这条船上有多少人?”商震问道。
“这条船上能装六十来个人吧。”那个伙计回答。
商震正思索着时他们就听到那船上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三个人下意识的又往后缩了缩身子,直到船上说话的声音消失。
“多亏风浪变小了。”这时那个伙计便又说道。
“怎么?”商震问。
“要是风浪大了,船上的官军那也得上岸了。”那个伙计解释道。
商震和喜糖都是心中一凛,这个伙计的话并没有说完,可商震他们两个却也能想明白。
因为风浪变小了,那船上的官军也好锦衣卫也罢,人家就没有下来。
如果人家下来了那自然要找地方避雨避浪。
那样的话人家肯定就会发现他们,那样的话,一场厮杀肯定又不可避免。
“走,再往下去看看。”商震说着便站了起来又往下走去。
商震一走,喜糖自然是紧紧跟随,而那个伙计则是跟在了最后。
对于这个伙计的举动商震那是心知肚名的,老韩家那是贩私的,人家不相信自己。
既然不相信自己这些人那人家当然不会走在前面。
那要是走在前面把后背留给了自己,那万一让自己给灭口了呢。
商震他们三个就这样往下游又走了百十来步,那个伙计便说道:“现在也看不出啥来了,要我说咱们回去吧?”
商震记得他们身边的这条河再往前些就到入海口了,而天色已经全黑下来了,天空又是阴着的,他也看不到那里有什么。
可是想了想商震终究是不放心,便道:“再往前走走。”
然后他却是接着往前走去,喜糖自然跟着,而那个伙计的脚步却已经放慢下来了。
他们的船老大也就是韩文沐的六叔私下底可是跟他们说了,对待商震这四个人一定要客气可是也要留个心眼儿,别人家是锦衣卫的探子!
当时还有伙计说,那他们不是救了少爷吗?
韩文沐的六叔便说,你咋知道人家用的不是苦肉计啥的?
正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那个伙对商震他们的防范之心那已是越来越强了。
就这样,他们又往前走一段距离。
耳听着那河流入海的声音已经是越来越响了,这是入海口马上就到了。
那里依旧是黑黢黢的一片,他们并不能看出什么来。
就在商震准备往回撤的时候,他们三个人突然就看到了前方的黑夜之中出现了一盏灯光。
那是一个圆灯笼发出来的光晕,虽然说时下的灯笼外面都罩着纸,可是那黄晕的光在这样的夜里却是那样的明显。
“这回是什么船?不会是你说的那种大福船吧?”商震便问。
现在商震他们已经不能往前走了,前面的水面已经变得宽阔起来,他们也只能在这里看着了。
“看高度是大福船,不过是一号的还是二号的我也看不明白了。”那个伙计很惭愧的说道。
所谓的看高度,那是指他们现在所看的那盏灯笼的高度。
前方就是水面,不可能凭空有一盏灯笼出现在水面的上方。
唯一的解释也只能是那里有一条船,而且看那灯笼的高度那条船很大很高,所以那灯笼才会如同黑夜里的灯塔一般。
现在这个伙计不得不承认,商震是对的。
很明显,这回官军来的可不只是一条海沧船。
那海沧船虽然比他们的小船大,可吃水终究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