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对谢听松耳语了几句,谢听松没有说话,只是摇着头,然后就低下头一言不发了。
谢流云看着父亲的样子,心里满是悲愤之情。
曾经何其聪慧的一个人,所教的班级,学生的数学成绩在学校里是名列前茅的,在他们这个桐庐县,也是不俗的成绩排名。
现在却变成了如此神情呆滞,表情木讷,畏手畏脚,陷入极度恐惧的一个人。
让谢流云见了能不心疼自己的父亲吗?
谢流云将眼睛闭上,佯装出害怕的样子,实则两只耳朵密切的关注着房内的一举一动。
房间内一片沉寂,无声无息的,可能这个小男孩和被称为四哥的人也在思索着如何行动。
谢流云闭着眼睛都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可真是难熬啊!
父亲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
还是做了什么事?
他们父子二与世无争,怎么会摊上这种蹊跷的事呢?
谢流云正胡思乱想着时,突然耳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敲击声,好奇之下,谢流云悄悄的微睁开眼睛观察着。
原来那个被称为四哥的人正用刀鞘在试探敲击着地板,查找这地板之下是否有暗格一类的空间,以藏匿重要的物品。
谢流云看到这一幕不禁一惊,立刻转眼去看父亲,却见父亲在见自己看向他时,忙收起看向对面的目光,重又低下头去呆坐着。
谢流云无意间看到父亲的这个细微举动,觉得父亲又像是神志很清楚的样子,不觉感到纳闷。
究竟父亲是装做糊涂,还是真糊涂了,这让他很费解。
如果父亲是装糊涂,那就意味着父亲面临着很大的危机,此举纯属是无奈之下的自保之策。
但如果事情是这样的,那谢流云觉得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只要父亲的人是不糊涂的,就有希望能寻找到脱身的机会或是有向外界求救的机会,从而获救重生。
如果父亲真的被抓住他的人施了手脚,受制于人且神志不清了,那在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时,父亲也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即便如此,只要能活着,就是好事,就有获得转机的希望。
他在想着这些事情时,准备抬头再仔细看看被称为四哥的人,就听小男孩说道:“四哥,怕是要亮范了。”
正在敲击地面的四哥闻言立即停下,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样东西在谢流云的面前一晃,就又收起来。
谢流云不知他的这个行为是何意,并没有任何防备。
突然,他闻到空气中有股腥臭的味道,在嗅闻到这股气味之后,他就觉得脑子昏沉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就昏厥了过去。
待到谢流云再醒过来之后,发觉自己竟然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这种情况让他糊涂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就如昨晚一样,自己是和衣而卧的,衣衫上未见有什么灰尘等有异样的地方。
他活动了一下四肢,灵活轻便,没有什么地方有伤。
难道昨夜是一场梦吗?
谢流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摸着后脑勺,依然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昨夜的事情历历在目,每个细节都很清楚,甚至于每个人的神情举止都是清晰无比的,几人之间的对话,言犹在耳。
此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右胯处隐隐有些酸痛,用手揉了揉,谢流云不禁“滋啦”了一下嘴巴,咧了一下嘴,感觉挺疼的。
这些都提醒着谢流云,昨夜之事绝不是梦境,一定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在家里的事情。
他立即下床,打开边柜,拿出自己的挎包,打开一看,还好没有被来的人发现,那个装有父亲信笺的木盒还在,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他冲到父亲的房间,在开门之前,他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有些紧张的紧紧的攥着门把手,在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猛地转动把手,“嚯”的推开了房门。
看着房内的情景,他一下子呆立在门口处。
房间内没有一丝被人动过的痕迹,跟他昨夜离开时的情况一样。
谢流云快步走到父亲的床前,低头查看床褥上的痕迹,没有人坐过,真是奇怪。
他再回头看自己昨夜躺着的地方,也是没有什么异常。
他一下子颓废的坐在床上,心里想到,看来真是父亲失踪之后,自己这几日来精神恍惚,食不饱腹,寝不安枕的,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夜竟是做了这么一个诡异无比的梦吗?
现在,谢流云回想起梦中的情景,依然是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的。
谢流云环顾房内,寻找着有价值的蛛丝马迹,以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自己已经翻找过书桌了,发现了重要的木盒。
衣柜也看过了,除了叠放整齐的父亲的衣物和未用的被褥外,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再就是父亲用于摆放杂物的一个矮柜,上面两层摆放满了书籍,下面是三层抽屉,放的都是父亲历年教学累计下来的教学材料。
这些书籍材料,谢流云都已翻检过,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除了墙上的一副字之外,整个房间里就再无什么了。
这是一张自己先祖手书的温庭筠的《雍台歌》,至于是哪个先祖,小时候曾听父亲讲过,只是当时自己尚年幼,并没有记住。
之后,父亲再也没有给自己讲过有关这幅字的事情,自己也就渐渐的淡忘了。
现在,谢流云抬眼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