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诗菁坐在林肯轿车里,逐一看着刚收到的安丘发来的电报,司机和随从人员都站在车外,警惕的看着四周。
他自到达桐庐之后,就立即与从杭州过来的“雍然馆”的护馆雍甘平会合了解情况。
在确认了谢流云家的位置之后,他现正在裕华巷的路口,离着金铺并不远。
六道命令收到后,他立即通过自己携带的美式军用电台进行了复电,确认自己收到,并表示会立即执行命令。
现在正是上班的人们回家吃饭或是一些人上街的时间,街上的行人不少,沿街的店家也在抓紧这个一天内的黄金时间来做着生意。
根据雍铭给自己的街道布置图,那家存放有重要东西的金铺是巷内北边的第四家铺面。
自他半个小时前到这个巷口后,金铺中一直有客人进出,看店里的情形,伙计们很是忙碌,生意不错。
安丘发来的命令中只字未提拿取谢流云父亲日记本的事情,雍诗菁知道雍铭的做事习惯,这等于是告知他此为必须完成的任务了,已无需另外在电文中强调了。
这也是为何他在外围看完谢流云家的情况之后,即来到金铺附近进行观察的原因。
雍诗菁常年督导巡视各地的“雍然馆”,什么复杂的情况都遇到过,但像桐庐这次的事情,可能是这几年来所遇到的最为特别的。
雍铭在他回来安丘述职之后,并未外派自己再次公干,而是让他留在安丘好好休息。
让他有了一个难得的休息调养的时间,跟家人能够共享天伦之乐。
这一休息就是一月有余,自己曾经在休息了十日左右的时候,专门来问过雍铭,可有任务派发给自己,那日的情景自己依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雍铭当时在办公室,自己进去时,他正从办公桌拿起文件看着。
见他走进来,雍铭就让他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问道:“诗菁,你担任这雍然馆的总督察有几年了?”
“回族长的话,已有五年了。”
“可有什么难处?若有,给我说,帮你解决。”
“没有什么困难,各地的族人也都很配合我的工作,不论是经营还是与当地关系的相处,都是正常且融洽的。”
“这么常年在外奔波,比不得原先在我身边时自在轻松,家人可安顿好,有什么需要我关照的地方吗?”
“没有,家里就一个糟糠之妻,虽不懂啥道理,但持家可以的。两个儿子,都挺懂事的,让我省心不少。”
“我记得你有四十八岁了吧?”
“族长您的记性真好,我受老族长之命,离开您之后担任这巡视各地雍然馆的总督察,起初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担心自己胜任不了如此重要的职务。
后来,还是老族长用心提点教导于我,再加之各位督察同仁的鼎力相助,我以平庸之资算是勉强担起了这总督察之职,至今都是如履薄冰的,生怕因自己的疏忽而误了族里的大事。
族长,我这次回来休息已有有十几日了,这状态已经调整过来了,不知何时能继续开始新一轮的巡视啊?”
雍铭看着眼前坐着的雍诗菁,这个自己身边曾经的伴读,觉得自己的父亲在用人选人的眼光上真是独到啊!
在他还只有五六岁时,母亲就因病去世了,父亲忙于族里的事务,无暇照料他,就给小雍铭选了几个人进行照顾。
他们分别是负责雍铭生活琐事的诗正,负责学业读书的诗菁,负责武学深造的诗成,负责政事经济研究的诗乾,负责西方学科知识学习的诗定,最后一位是负责雍铭出行护卫的诗全。
凡此六人现都已成为自己在处理族内事务中的得力干将,肱骨之臣,对自己是忠心耿耿。
“不急在这一时,你且安心休养,我还有重要的事情交代给你,只是我也在等着他们前来,现在还定不下来要分派给你的任务。”
雍铭解释着为何一直让他留在安丘的原因,宽慰着他。
“族长,可是为了召回四大卫的事?”
“你也知道了?”
“我回来之后才知道此事的,看来此事还是有阻力的。”
“安逸太久了,族里有些人总想着天下太平,过安稳的日子。孰不知,如果不能居安思危,早做准备,将来一旦生变,我雍氏将凭何以立足啊?”
“族长,您的心思我明白,前两年您接掌族长之位后,曾特意嘱咐于我,在后辈族人中选取可造之才进行培养。经过这两年的运作,咱们在全国的两百家雍然馆里,已轮训了一半的人员。这些新选之人的考核成绩不错,照此发展下去,再过几年,就可逐渐挑起大梁了。”
“这样甚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愿我们这样的准备还来得及,谁知道这风雨何时就会来到呢?”
“是啊!我这些年在外走动,见到了各地的情况,实是令人忧虑。现在犹如是大雨倾盆前的安静,在压抑的沉静中不知蕴含了多少的暴怒与狂躁,真不知这世道何时才会太平起来。”
雍铭点点头,嘱咐道:“做好准备,挑选两个得力之人,我这边一定下来,你就带人出发。”
“族长,这电台还带吗?”
“要带,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那我就带那部美式电台,有电池和外接电源两种供电方式,在执行任务时,使用起来比较方便。”
“你平时所携带的电台是哪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