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答:“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不知道为什么,孟世爵听了这八个字竟然一下子想起了陈家栋,难道是因为那年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们俩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就觉得他们很般配?孟世爵摇摇头,不愿再回想这些事,他开口问道:“难道我们这些年的情分,都不及那所谓的男女之情?”
连翘苦笑:“这怎么能一样?两个人一旦成为夫妇,身份和立场发生变化,是会产生很多问题的,如果两个人不是因为彼此相悦而成婚,怎么能够互相包容一辈子?”
“可是就算我们没成婚,你不是也一直在包容我?难道你有一天会不耐烦了,不理会我了?”孟世爵反问。
连翘被他噎得够呛,一拍桌子:“老娘现在就不想理会你了!你抬什么杠?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孟世爵也不怒,只用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连翘看,看的连翘渐渐心软,“你不要这样。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你为什么忽然想起来说要成亲?是徐辽跟你说了什么?”
孟世爵摇头:“他是说过,不过不是现在,跟他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切就变了,我只知道我想娶你为妻,跟你在一起过一辈子,生同衾死同穴,再也不分开。”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孟世爵,而且不是在这么一个诡异的情境下,连翘会很感动,可是那是孟世爵啊!她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孟世爵会跟自己说这些,这种感觉让她浑身难受,从里到外的不舒服,他们不该是现在这样的,这样尴尬的气氛就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
连翘呼的站了起来:“也许你只是一时错觉。只是受你荒唐的梦的影响,没有道理,不可能会突然有这么大转变的,这是不对的,孟世爵,你回去冷静一下好不好?或者你出去随便找条河,跳下去让自己清醒一下好不好?”
孟世爵看着连翘语无伦次一副快发疯的样子,只觉整个心里口里都充满了苦味:“有这么让你难受么?有这么不能接受吗?”
连翘点头又摇头:“不该是你,不能是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孟世爵,我早就打定主意,此生不会嫁人的了。就算是你也一样!我希望你得到幸福,成立一个美满的家,我愿意在旁看着你陪着你,可是我不能,我做不到。我对你,不是那样的感情……”
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孟世爵的喉咙,以致于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喑哑:“你说的那样的感情,是指你和陈家栋之间的那一种么?”
连翘闭上双眼,感觉有一种久违的酸意袭击了鼻端。眼眶渐渐变得湿润。她艰难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终于没忍住,眼泪从紧闭的眼皮缝隙里流了出来。她不想让孟世爵看见,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任眼泪默默的流下。
身后安静了很久,直到有椅子挪动的声音响起,她略偏了偏头。看见孟世爵低着头慢慢的走了出去,才终于像是失去力气一样的蹲坐在地上。用袖子掩着脸,压抑的哭泣起来。
从此以后孟世爵再也没提起这话,只是人人都觉得元帅比以前更冷淡了,虽然不至于板脸,但也整日面无表情的。对属下的要求越来越严苛,自己也不再偷懒,每日里以身作则带着人操练,有时候还会进城去住几天,帮着徐辽处理一些朝廷里的事。
徐辽甚为惊奇,以为是连翘教育了他,不知死活的去问孟世爵,被孟世爵直接在屁股上踹了一脚。他又跑去跟连翘告状,谁知连翘也不理他,还嫌他没正事,不知道多关心苗一杰那边的情况。徐辽摸了摸鼻子上碰的灰,心下狐疑,怀疑那两人是不是吵架了。
可三人碰头的时候也并没发现什么异常,那两人一如往常的商议正事,也一如往常的有争执有讨论,似乎没什么不同寻常的,反而比以前更和气了一些,起码争得火大了,没有再要撸袖子打架。他也只能当孟世爵是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开始努力了。
苗一杰出发的二十天后,徐辽接到了一个紧急消息,正好此时孟世爵在京里,他带着消息第一时间去见了孟世爵:“刚收到的密报,赈灾钦差在途经鲁地的时候遇刺,从人死了五个,重伤七个,钦差大人受了轻伤。”
孟世爵接过密报细看:“皇上知道了么?”
“还没有,钦差那边送的信总得晚一天才到。”徐辽答道。
孟世爵看完想了想:“苗一杰他们到哪了?”徐辽掐指算算:“应该已经到淮南了。”
“这是谁想拉胶济王下水呢?”孟世爵皱眉沉思,“不过倒是个好机会,可以以追查凶手的名义,光明正大的派人进胶济王封地里查探一下。”
徐辽点头:“要不我们回大营和连翘商议商议?”
孟世爵摇摇头:“不用,你叫人去传个讯,让她进城来,去你家商议。”
果然如徐辽所料,第二日午间,钦差遇刺的消息传回京城,皇帝和众大臣都甚为震惊,紧急召齐了人在大殿里商议。徐辽等众人七嘴八舌的商议过后,才出列奏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应是追查刺客,查出幕后主使者是谁。钦差既然只是轻伤,且已经启程继续向淮南去,朝廷自当另派禁军前往追查刺客。”
他这话一说,立刻就有许多人附和:“徐大人所言极是,钦差本是为了前往淮南赈灾,途中竟然有人敢行刺杀之事,实属大逆不道,请陛下下旨追责!”
夏宏转头问孟世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