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徐徐吹了进来,偶尔还有军士们操练的呼喝声隐隐传来,整个屋子里安静极了。孟世爵看着连翘,面上没什么表情,胸腔里的心却跳的欢快,那心跳声都几乎透体而出了。
连翘呆了半晌,然后迟疑的问:“你说什么?”
孟世爵有些泄气,这种话他怎么能说出口第二遍?他皱着眉头,嘴唇动了几下,正要开口,连翘却忽然伸手止住了他:“你是看徐辽生孩子羡慕了?这事你来问我干什么?我早就是赞成的,老太太过世的时候,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看你娶妻生子,你若有喜欢的姑娘,只管娶回来。”
我要是有喜欢的姑娘想娶回来我问你干嘛?!孟世爵气得半死,自己明明说的是‘我们生个孩子吧’,关别人什么事?这人什么意思,故意避重就轻?他看着连翘喘了半天粗气,心想此时要是再不说,以后可也再说不出口了。
伸手拉了连翘起来,四目相对,孟世爵的神色异常严肃:“这事不关旁人的事,我说的是我跟你,我们两个人。”
连翘整个人都凌乱了,这什么情况?孟世爵进城一次回来,吃错了药?怎么忽然就站在自己跟前说要跟自己生孩子?这进度也太快了吧?不对不对,这不是进度的问题,而是孟世爵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的问题!“你回来的路上,从马上掉下来摔着了?”
孟世爵等了半天,怎么也想不到这人冒出这么一句,几乎气得倒仰:“你是想说我摔坏脑子了是吧?我也琢磨呢,要不是摔坏了脑子,估计就是我撞了邪,不然我怎么就整日做梦梦见你,还想和你生孩子了呢!”说完看着目瞪口呆的连翘。自己也呆住了,怎么一时口快连梦都说出来了……,脸上一瞬间下不来,松开了连翘的手,转身大步的出去了。
连翘立在原地足足呆了至少有一刻钟,这什么情况?!为什么孟世爵会跟自己表白?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太阳掉下去了?还是有彗星要撞过来?神啊,脑子乱了,全乱了!
天黑的时候,铃铛走进来,发现屋子里黑着。她家连将军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将军,你怎么干坐着也不点灯?元帅呢?”一边问着话。一边去把灯点着了。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连翘有些不适应,她听见铃铛问孟世爵,不知怎么有些心虚,答道:“不知道。晚上咱们吃什么?我饿了。”铃铛也不以为意,“许铸做了饼子。还烧了一条鱼。”
连翘就没再说什么,等铃铛转身出去拿饭,连翘站起身来走到了院子里,落日的余晖只剩了一丝一缕还挂在天边,高处有几颗星已经亮了起来。她望着天空,脑子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什么叫‘整日做梦梦见你,还想和你生孩子’啊?他是怎么跨到这一步的?明明两个人之前就像是亲人一样的好吧?
在连翘心里,别说从没考虑过结婚生孩子的事。就是考虑了,也不会考虑孟世爵啊?神经病,明明两个人现在这样互相依靠很好,干什么要说到生孩子上去?谁想生孩子了?谁有功夫生孩子了?哪有人告白直接说‘我们生孩子’的?!
连翘越想越气,发誓不理会孟世爵这一次的发疯。正好铃铛和许铸也提着饭回来了。她化悲愤为食量,连吃了三个饼子半条鱼。然后不理会铃铛和许铸诧异的目光,抱着撑的难受的肚子上院子里遛弯消食去了。
第二天连翘先下手为强,一声招呼也没打就带着许铸上了山。孟世爵知道之后,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由着她去了。自己在大营里闷了三四天,终于还是闷得难受,一个人打马出了大营,又去了那个小山坡。
他不想像王守备一样,拼死拼活的打仗打了一辈子,最后却连一天最想过的日子都没能过上,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对连翘已经不像是以前一样之后,他立刻就说了出来。
自从陈家茵之后,他就开始对女人充满了戒心和厌憎。刚去北境的时候,和那些老兵去逛窑子,满屋子的庸脂俗粉味让他喘不过气,那些人赤裸裸的yù_wàng更让他从心里感到恶心,他不顾同袍的嘲笑,忍不住奔了出去,从此再也没踏进去半步。
也因此男人原始的yù_wàng反应都让他觉得难受,渐渐的压抑自己加上常年远离女人,这种需要似乎渐渐没有了。他虽然也疑心这样不好,可是毕竟不肯和任何人说这事,就这样深埋在心底,那一次若不是被徐辽逼急了,他也不会说出来。
至于连翘,自从到了北境之后,他再也没有把她当做过女人。连翘对他来说,像是一个姐姐,也像是一个兄弟,还像一个知己,能够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可他真的并没想过要娶连翘。那时候徐辽整天追着他屁股后面说,他也只当是笑谈。
可是这些日子的生活平淡宁静,看着旁人都有家有室,一家人团圆在一起,心里竟也渐渐生了羡慕。尤其像现在这样看着山坡下的小村落时,那种感觉会越加深刻。一个完整的家,家里有一个女人,几个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淡淡的幸福着,似乎真的很美好。
一开始的时候,羡慕也只是羡慕,他的生活是不容许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掺合进来的,因此他并没动过念头。可是连翘离开的那段时间,他忽然发现自己离不开连翘了。从前他们也不是没分开过,分兵奇袭的时候,上次连翘带人入山的时候,他都并没有像这次这样浑身不对劲、心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