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浓烈,菜香四溢,门外是初冬的凛冽寒风,门内却是腾腾的热气熏人。大家伙拍开了泥封,先由徐辽说了几句欢迎兄弟们做客的话,然后一起饮了一碗酒。接着是众人敬主人徐辽,敬完他自然就要敬主帅孟世爵,再接着就是连翘、苗一杰、张山等。
几轮酒敬下来,很多人的坛子里已经空了一半,气氛越加热络起来。张山拉着连翘和叶吹萝一个劲的要赔罪:“早先是我混蛋,总是梗着脖子不服气,却没好好想想连将军的本事,还误会了阿萝妹子,妹子,你一定得喝了这一碗,不然你就是心里还在怪我!”
叶吹萝从来就不是扭捏的性子,见张山都这样说了,自然也不会端着架子,她接过酒碗二话没说就仰脖干了,喝完还把碗倒过来给张山看看:“张大哥别放在心上,以前的事儿就当是这一碗酒,喝了就没了!”
旁边看见的人无不拍手叫好:“阿萝妹子真敞亮!”“好样的,叶队长!”“张山你还不干了?别让叶队长笑话你啊!”
张山嘿嘿一笑:“妹子说得对!喝完了就没事了。”说着也仰脖干了一碗,旁边的人还起哄:“你这不行,人家叶队长喝一碗你也喝一碗哪行呢?你这赔礼的就该喝三碗!”张山无奈,只得又喝了两碗。
连翘在旁边看着笑得不行,也跟着起哄:“三三不断,你得喝九碗才有诚意!”
还是张明过来解围:“连将军,您先别管他们的账了,末将要敬您一杯,那一日多亏您回来的及时。”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对张明,连翘是很欣赏的,“也多亏了有你在,不然今日郑状元就是推出去斩十次也不为过。”说着和他碰了一下,饮尽了一碗酒。
张明微笑:“状元其实很能干,就是有点容易轻信旁人,还要您多提点他。”
“你们常在一处,也烦你多看着他。”连翘虽然面上带笑,话却说的郑重,张明也是一脸正色的应了,然后又去敬孟世爵酒。孟世爵已经招架不住了:“你们能不能别一个一个的都冲着我来啊!今日谁是主家?都敬我干什么,我也是来做客的!”
徐辽哈哈大笑:“元帅啊,难得兄弟们欢聚一堂,你就别撑着了,敞开肚皮喝吧,醉了我这里有地方住,你只管放心!”他这话一说,众人自然是轰然叫好,齐声赞同。孟世爵只能无奈的一碗接着一碗的喝下肚,后来实在喝不下了,拉着杨九和沈四过来挡酒,自己往后面一歪,装睡了。
张明很厚道,敬了一圈酒之后就起身离开,去换郑状元了。而坐在孟世爵旁边的连翘,此时身边敬酒的换成了苗一杰。
“你怎么也来了?咱们自己人,不来这套!”连翘也喝的有些头晕了,因此看见苗一杰先开口推拒。
苗一杰放下酒碗,笑道:“那好,不喝酒,咱们说说话。”
连翘很高兴,拍了拍苗一杰的肩膀:“好,说说话。你现在在兵部觉得如何?”清理完朝中叛逆余党之后,苗一杰就被连翘安排进了兵部做侍郎。
“大致情形已经熟悉了,如今兵部也并没什么差事,招兵的事都是咱们自己人去做的,也不需要多操心,并没什么难处。”苗一杰答道。
连翘点了点头:“唔,那老尚书也没给你下绊子?”苗一杰摇头:“他一把年纪了,已经修成了人精,这种时候哪会干这事!对我客气得很。”
“那就好,几个藩王那边,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连翘又问。
苗一杰接着摇头:“有些消息传回来,只是都并没什么不同寻常的,如今天冷了,又眼看快过年,大伙倒都安份的很。梁王楚王谋逆的事传出去,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反应。”
“嗯,好歹把这一冬过去罢!”连翘长吁了一口气,往旁边歪了一歪。
苗一杰并没再说什么,却也坐在那里没走,连翘扶着晕乎乎的头正在发呆,忽然听苗一杰低低叫了她一声,她茫然抬头:“啊?”
“将军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苗一杰双目凝视着连翘的眼睛,低声问道。
连翘脑子转得有些慢,但还是条件反射的答道:“什么打算?休养生息,高筑墙、广积粮呗!早晚打他们个落花流水!”苗一杰叹气:“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自己的事,你的终身大事。”
连翘身后背对他们躺着的孟世爵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却又很快再把眼睛合上了,竖起耳朵听连翘的回答。连翘也轻轻叹气:“终身大事……,到了我这个年纪,还谈什么终身大事。你瞧着我还能嫁人去相夫教子么?”说着自己也失笑摇头。
苗一杰深深的看着连翘答:“为什么不能?你可以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不拿普通女子的要求来衡量你的丈夫。”连翘摆摆手:“不拿普通女子的标准来衡量我的,都是把我当男人的。你呀,就别操这个心了,我没这个心思。”说着话觉得头越来越重,慢慢歪倒靠向了一侧的叶吹萝。苗一杰赶忙伸手扶了她一下,忍不住说:“可我有这个心思。”
叶吹萝回身接住倒过来的连翘,恰好听见了这一句,她呆呆的看着苗一杰,却发现苗一杰一直注视着已经靠着自己昏睡过去的连将军,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微的酸。更不知此时心里同样有些酸的,还有那个一直背朝众人装醉的孟世爵孟大元帅。
郑状元兴冲冲的奔回来,却发现众人都已经喝得东倒西歪,已经没几个人能跟他拼酒了,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