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嫂子此时也只是望着我摇了摇头,缓缓的拉着我的手娓娓说道:“桂花,知道我那时候第一次见你时的情景吗?知道那时候我心里想着什么吗?”
这又是闹哪出呢?我现在是有点糊涂了,刚才我做的决定貌似有些急了有些冲动了,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方嫂子你就是哭闹着数落一下我的不是那我也认了,但现在怎么走起了温情牌,而且还是属于文艺范儿的那种,我只好涩涩的说道:“那时还不是方嫂子的蛔虫哪里知道那么多。”
“这倒是的,那时候刚看到你第一眼就想着,原来桂花长这模样,瞧着她必不是什么坏人,只可惜我这身子骨儿,怎么就好不起来呢?如果现在身子骨是好的就可以很快在面摊帮忙还了欠你的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得上啊?”此时方嫂子一改往日的热闹说话风格,倒是缓缓的诉说着。
我听方嫂子这么一说,又见其一反常态的样子,只好老实交代道:“方嫂子,其实之前我撒了点慌,我并没有叫稚儿取了银子来帮着你们,当时稚儿是偷拿了铺子里头的铜子来接济你们的,我也是在得知此时为了验证你们是否骗了稚儿才去了疫区,当时见到你时说的我叫稚儿送银子过来,是为了顾全稚儿的面子便帮着稚儿圆了谎。”
“你方嫂子比你痴长上几岁,哪里看不出来,瞧着你那时刚进门防备的眼神,再想到之前稚儿想把身上的银桔子留下来,哪里还能不明白全部的事实。本想着因自己的疏忽没问清楚情况就接受别人的帮助而懊恼着,但瞧着桂花你缓缓的把热汤水一口一口喂我这将死之人,我心里便自私的想着你定是个好人,我把我这两个娃儿托付给你必是安心的,林儿森儿在你手上必能长大成人。”此时方嫂子的话让我有些蒙了。今晚是要上演忆苦思甜的戏码吗?原来那时候方嫂子早已经想好了托孤的计策,看来方嫂子脑袋瓜子真的属于灵活狡诈型,还好这么多日子下来我知道她是真心待我的,不然我被她坑上几回都不知道了。
我只好弱弱的回答道:“哪里有那么多不吉祥的话儿,呸呸呸,现在瞧着方嫂子,身子都圆上了一大圈,能走会跳的,哪里还至于上演托孤的戏码。”
“是啊,这便是造化。没想到因为桂花你的到来倒是给疫区的人带来了希望。那天你请了大夫后又匆匆离开,接着又听闻疫区被禁止出入,我就想着。完了完了,看来我和孩子们可是要葬身于此处。可你为何要这般的狠心把稚儿留在这里头让其自生自灭,可是真真的残忍。”方嫂子说到此处眼眶已经红得不像话了。
不是吧,当时我可是在上演硬闯衙门的戏码,顶着被打屁股的风险。多不容易啊!况且我才不会做一个不负责任的麻麻呢!我忙说道:“那时候是急着跑去求县老爷呢,反倒是给忘了顾全稚儿了。”
“是啊,那时看到你大包小包的把东西给抗回来,还把一床新被子让给我,自己抱着稚儿打着铺儿,你在被窝里头答应稚儿的事儿也都进了我的耳朵里头。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桂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儿,能把自己的新铺盖让给一个才见了一面的女人,能为了整个疫区的病人而奋不顾身的回来。帮着老百姓把这病给治了,那晚我便躲在被窝里头留了一晚上的泪。”此时方嫂子早已经拿出怀着的帕子抹着眼泪。
此时我真有点糊涂了,方嫂子讲那么多往事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怎么铺那么多梗,内心狂喊着“说重点说重点”但古人就这点不好。每次说个话前面就多很多修饰,想到前段日子网络盛传的“甄嬛体”现在的我好想对着方嫂子大声喊道“说人话”。况且以我这贪生怕死的个性,要不是为了稚儿还有孟大夫的们,你们觉得我会冒险再回来吗?必须不可能的啊!自己忙惭愧的说道:“没那般的伟大,待求完县老爷才想起把稚儿给丢疫区了,这不,为了稚儿才冒险的。”
方嫂子听完我的解释不仅没露出厌恶的表情,反而把我的双手紧紧的握在手里说道:“就是你这样的人儿,说不上味儿,但那时便觉得你是个好人,不是我们梦国渔女那般的好人(渔女,神一般的人物,相传她为梦国做出过很多善事,梦国百姓为了纪念她在她死后给她建造很多庙宇纪念她),但跟你一起总能觉得很安心,总觉得什么事儿都有个希望有个奔头,你对孩子们的感情我这为娘的也自觉得比不上的,直到稚儿生病进了庄子,你把家里的两个小孩托付给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吗?“
让你帮忙带小孩还激动?增加你的负担耶!好吧,我算是第一次真正触碰到方嫂子的内心,我得好好倾听,瞬间觉得自己很有当知心姐姐的潜质啦!自己不禁y们,你们觉得呢?我忙笑了笑道:“倒是烦了方嫂子您了。”
方嫂子见我这么一说又继续说道:“那时候想着,桂花既然如此看中我,又把我当成了自己人,这孩子我必是要把他们照顾得好好的,绝对不让他们受半点的委屈,不仅仅是报了桂花的救命之恩,更是想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照顾,我们都是吃过苦的人,但你受了这么多的苦还能笑得如此灿烂,这着实让比你痴长十几岁的方嫂子汗颜。”
看来方嫂子的内心活动也很丰富啊,一见小小的事儿倒是能想到这么多,看来姐的魅力真是无法抵挡的说。自己便笑着自我打趣道:“就一个农妇倒让方姐姐抬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