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夕猝不及防撞上他温热的胸膛,脑子里懵了一瞬。
直到嗅觉渐渐被他身上熟悉的淡香侵袭,她才惊觉江宴做了什么。
“阿宴……”她艰难开口。
阮朝夕没料到江宴会找上门来,原本只穿了条丝绸睡裙,先前借着去洗手间拿毛巾的功夫,披了肩薄款针织衫在身上遮挡。可刚才踉跄间,左肩外套滑落,他温热的呼吸,毫无阻拦地落在她肩颈间的皮肤上,一种触电般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昭姐姐,不要再丢下我。”江宴紧紧抱住她,将脸虚虚埋在她颈间,声音沙哑又无助,身体轻颤,体温灼烫得厉害。
阮朝夕的心被他语气里的惶恐一撞,堵得发疼。
玄关处的灯光是略显黯淡的暖黄,温柔地打在两人身上,灯光下拥抱的两人,远远瞧着,竟是说不出的般配。
阮朝夕终究也没狠下心推开江宴。
她举起的手轻轻落下,在他背上拍了拍。
拍了好几下,江宴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慢慢松开阮朝夕,眼底缓缓露出一点明亮笑意,“昭姐姐,我走了,明天见。”
“好,明天见。”阮朝夕看着他熟悉的脸,不知为什么,竟有些不敢对上那灼热的眼神。
她点点头,目送着他进了电梯,这才关上门回屋。
电梯门徐徐合上。
江宴看着门上倒映出的影子,眼底雾气渐渐散去。
电梯到达负一层,他双手抄兜,缓缓走了出去。
上了车,他打开引擎,却没急着离开,从储物格里摸出烟和打火机,降下车窗,不疾不徐点燃了根烟。
原来昭昭并没有讨厌他。
他餍足地吐出一口烟雾,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
听到她亲口说出那句话时,他体会到了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
早知如此,他就不会以江宴的身份接近她。否则,今天这个拥抱,早就该来了。
想到刚刚她从一开始的冷淡,到后来的无奈纵容,嘴角缓缓勾起。
昭昭果然还是那么容易心软啊。
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不一样的。
如果不是他生出误会……
想到这,嘴角笑意倏然冷却,眼底闪过冰冷。
要不是那个女人胡说八道,他何至于受这么些年的煎熬!
这些年,她还是活得太安逸了!
抽出烟灰缸,他狠狠摁熄烟头,一踩油门,离开了星河名邸。
这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阮朝夕睡得不好,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全是江宴,甚至还梦到了他亲她的那个夏夜,光怪陆离得很。
以至于她早上起来,整个脑子昏沉沉的,像是要爆炸一样。
洗了个澡出来,这才觉得好受一点。
今天的决赛在晚上,七点半开始,下午彩排,她跟明婉约好了九点过来接她。
吃过早饭,正在化妆,手机震动一下。
“昭姐姐,早上好。”
看者江宴发来的微信,阮朝夕正在扫高光的手一顿。
昨天骤然得知真相,脑海里被太多念头和回忆占据,她来不及细想。可今天从昨晚的诸多情绪中脱离出来,再冷静地看待整件事情,就发现一些了不对劲。
小到细节——
譬如江宴什么时候认出她的?来参加节目是因为她吗?又是从哪里知道她住址的?
大到动机——
如果因为当年的阴差阳错,他以为自己讨厌他,那他为什么还要化身另一个人接近自己?
她不担心江宴会伤害自己,她只是隐约觉得,他对自己的依赖和在乎,似乎远远超出对朋友,或者对姐姐的范畴。
可自己只把他当弟弟。
她不想让他再次受到伤害。
垂下长睫,她将化妆刷放回原处,拿起了定妆喷雾。
等妆容都妥帖了,她才拿起手机回了一句,“早。”
“昭姐姐几点去大兴?”
“准备出发,到时再见了。”回完这一句,她将手机扔回包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换好衣服,等明婉的电话。
五分钟后,保姆车到楼下。
上了车,明婉看一眼她,打趣,“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阮朝夕一笑,关上车门。
昨天没睡好,不化点妆,气色太差。
江宴的事,现在不是跟她说的合适时机,便没回答她那话,只问,“司机知道安然家的地址吗?”
苏锦夏是晚上决赛的主持,早上还要彩排,昨天就坐车去了大兴。向安然只是特邀嘉宾,不用提前过去,便约了坐她便车。
明婉果然被她岔开话题,点头,同她说起了前两天世纪文化发来的剧本。
快到向安然小区时,阮朝夕给她发微信,让她出来等。
五分钟后,小区大门出现在视野里。
车子慢慢减速。
宁萌坐在最外侧,睁大眼睛扫过去,指了指前方,“我看到安然姐了。”
阮朝夕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站在小区门口的向安然,她长发披肩,一身裸色风衣,黑色尖头高跟,手里拉着个银色拉杆箱,看上去气场十足。
不过,她并不是一个人。
目光看向她身侧站着的男人,阮朝夕微微蹙眉。
两人显然认识,向安然一脸冷淡,男人却神情激动。
宁萌好奇开口,“那男人谁啊?”
明婉看一眼,吩咐司机先在路边停下,转头问阮朝夕,“要不要打电话给安然问问情况?”
向安然的小区也住了不少明星,少不得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