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顿好了?可还好?你阿娘怎么样?”李桑柔仔细打量着赵锐兄妹,见兄妹三人虽是一身素服,却干净整齐,气色也好,微笑问道。
“极好,阿娘也很好。文先生帮我们请了位极有学问的先生,又请了太医给阿娘看病。多谢姑姑。”
赵锐说着,示意弟妹,一起往地上跪下去。
李桑柔一步上前,拉起赵锐,“地上脏,姑姑不讲究这些。往后好好读书,好好过日子。”
赵锐还是跪下磕了个头,才站起来笑道:“姑姑放心。
侄儿还在孝中,不祥之身,本来不宜出门,只是,不过来一趟,侄儿心中不安,也怕姑姑担心。”
“我知道,回去吧。”李桑柔摸出三个银角子,一人发了一个,和两个小的笑道:“听哥哥的话。回去路上,让哥哥给你们买点好吃的。”
赵锐再谢了李桑柔,牵着弟妹,一路上不停的回头,往巷子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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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常他们六个,直到天黑透了才回来。
李桑柔已经炖上了一大锅羊肉,将唐家酒楼大厨腌的大青鱼泡上,洗好几棵大白菜,切成大块。
大常几个回来,将那一大锅羊肉连锅端到院子里的大铁架子上。
金毛和小陆子、蚂蚱在大锅下烧上炭盆,再烧上一个炭盆,架上烤盘,李桑柔将几条泡好的青鱼切成大块,往烤盘上浇上油,将鱼块放到烤盘上。
大头跟着黑马,用小筐,端了丸子、小酥肉,炸鸡块、馒头等过来,
一群人围着大锅烤盘,连汤带菜,吃的十分痛快。
“还是老大做饭好吃!老大做的饭,天下第一!”小陆子连吃了两大碗,打了个嗝。
“那当然!这鱼好吃!”大头也吃了两碗,打着嗝再挟一大块鱼。
“老大。”金毛吃饱了,挟了条鱼尾咬着当零食,“陆先生今天过来,让我问你一声,说你上回跟他说,出了正月去陈州,他来问,是出了正月启程,还是出了正月就得到地方?”
“出了正月启程。你明天去找他一趟,让他十六、或是十七日,看他哪天得闲,让他去铺子里找我一趟。”李桑柔吩咐道。
“老大。”黑马端着碗站起来,挪过去挨着李桑柔,“今天我不是在贡院门口看摊儿么,老黄凑上去跟我说话。
我忙的根本没空理他,他就跟着我,我忙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叨叨个没完。
说什么还是老大您厚道,说什么还是咱们顺风会做生意,还说什么当初老大不嫌弃他腿瘸年纪大,是好人,没完没了说了一大通。
我忙着,没空理他。
老大,瞧他那意思,不是那意思了,后来他都明说了,说还想回咱们顺风做。
我还是没理他,我忙着呢。”
大常看向李桑柔。
“想走就走,有去无回。”李桑柔咬着块青鱼,“这是老规矩。”
大常松了口气,接着吃饭。
他是个直性子,不喜欢反反复复的人。
“拜贴的生意忙过去了,从现在直到月底,都没什么大事儿了。
你们三个从到建乐城,就一直忙,从明儿起,歇一歇,找你们大常哥拿点钱,好好玩一玩,逛一逛。”李桑柔看着小陆子三人笑道。
“咱们明天去逛金明池?”小陆子顿时两眼放光。
“还有鳌山!还有皇上的大驾!我听老史他们说好几天了!”大头兴奋的一口鱼差点噎着。
“还有瓦子!马哥说那什么戏班子,天下第一!”蚂蚱兴奋的嗷嗷叫了两声。
黑马嘴角往下扯成了八字,一脸瞧不上的斜着三人:瞧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儿!
金毛斜瞥着黑马,也是一脸瞧不上,去年他可比小陆子他们仨兴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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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张猫大闺女秀儿的话:她娘跟谷大娘,四只眼睛就是四个大钱,大钱看大钱,除了大钱,什么都看不到。
秀儿说这话,是因为她和曼姐儿无比想去看闻名天下的建乐城鳌山花灯,说一回被她娘训一回。
这句话抱怨完,她娘往她头上拍了一巴掌,“我不看钱,我看你?不看钱你哪来的新衣裳,哪有肉吃!赶紧去把那几个扣眼锁出来!快去!”
韩嫂子看着泪眼汪汪的秀儿,忍不住笑道:“他张婶子,就歇一天吧,咱带孩子去逛逛,到这建乐城一个来月了,天天忙。”
“就歇一天吧,咱赚钱,不就是想让孩子们日子过得好些,带她们去玩一天吧。
这建好看得不得了,我也想看看。”谷嫂子也笑道。
“那行!”张猫是个干脆性子,放下的手里的针线,伸了个懒腰,“一个两个,都替这妮子说话,那咱们就去逛逛!”
秀儿和韩嫂子的闺女曼姐儿顿时欢呼出声,把针线一扔,曼姐儿直奔进屋,秀儿一把揪起妹妹翠儿,再去拎弟弟大壮。
曼姐儿跑到一半,掉头回来,从秀儿手里抢过翠儿,“我给翠儿穿,你给大壮换,快快!”
新衣服她们都有,一人四套呢!
张猫三人也换了新衣服,谷嫂子和韩嫂子都还在孝里,不过上元节这一天本来就要穿白。
一行三个大人四个孩子,先往宣德门外看鳌山百戏。
韩嫂子眼睛盯着四个孩子,张猫和谷嫂子落在后面,没几句话,就又说到了挣钱这件大事。
“他谷婶子,我还是想赶紧把大当家手里的活都盘过来。”张猫皱眉道。
“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