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飒已经看到李桑柔了,拉了把中年妇人,迎着李桑柔过来。
“怎么赶得这么急?出什么事儿了?”李桑柔迎面问道。
“没,午后到南召城,说你天一亮就走了,本来以为紧赶一阵就能赶上,谁知道赶到现在,总算赶上了。
这是我王师姐,王锦。”林飒有几分讪讪。
下山这事儿,和她犯冲,但凡下山,就没顺当过,指定得出事儿,刚才她们差点被人家当贼拿了。
“王师姐。”李桑柔笑着打了招呼,往里让两人,“马累坏了,你们肯定也累坏了,先进来吧。”
让进林飒和王锦,李桑柔吩咐黑马,“跟瞎子说一声,林姐姐来了。”
“哎!”黑马先冲林飒挥挥手,再拍了下大常,“我林姐累坏了,你多拿点儿好吃的!”再转身飞奔进去叫米瞎子。
米瞎子被黑马拍醒,听到一句林姐来了,呼的坐起来,“哪个林姐?林飒?”
“还有哪个林姐?我就一个林姐……”黑马一句话没说完,米瞎子跳下床,光着脚,一头扎了出去。
“哎!瞎叔,你袄,你鞋!”黑马从床头抱了袄,弯腰拎上鞋,转身出屋,米瞎子已经跑没影儿了。
“你没事就,出什么事儿了?出大事儿了?”米瞎子冲出小院门,迎面撞上三人,盯着林飒,飞快的打量了两遍,随着长长吐出来的一口气,一连串儿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儿?能出什么事儿?能出什么大事儿?”林飒叉腰瞪着米瞎子,一连串儿的怼了回去。
“没事儿就好。唉哟这地上,这什么东西!唉哟我的脚!”米瞎子抱着脚跳了两步,坐到门槛上。
“瞎叔瞎叔!”黑马抱着袄提着鞋追出来。
林飒斜瞥着米瞎子,王锦抿着嘴笑起来。
李桑柔从米瞎子身边经过,曲起中指,在米瞎子头上敲了一记。
大常捅开炉子,先冲了两碗油茶,递给林飒和王锦,又往后面厨房端了两碗骨头汤面,以及一大盘子拆骨肉,一碟子香油咸萝卜丁,一碟子酸豆角。
这是递铺今天的夜宵。
林飒和王锦边吹边喝,刚刚喝完那碗薄薄的油茶,接过汤面,王锦捞起一筷子干菜,吹了吹,塞进嘴里。
林飒先吃了一大口拆骨肉,一边嚼着,一边看着李桑柔,“我们……”
“先吃饭,吃好了再说话。”李桑柔笑着示意林飒。
“这肉太少,咱林姐爱吃肉,林姐您放开了吃,咱家就是肉多,我再去给你拿一盘儿!”黑马伸头看了看,小跑出去。
“大常,给我冲碗油茶,薄一点,我得压压惊。”米瞎子坐在李桑柔旁边,见王锦大口喝大口吃,彻底放了心。
林飒和王锦吃好喝好,黑马赶紧递上茶。
“怎么赶的这么急?”米瞎子在李桑柔之前,看着王锦,拧眉问道。
“没什么事儿,林师弟怕找不到你们。”王锦答了句,看向李桑柔,欠身道:“惊扰大当家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顺着顺风递铺,什么时候都能找到,你说你急什么?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就算了,你还带着王师兄。”米瞎子不看林飒,拧着头抱怨。
林飒瞪着米瞎子,“几十年了,你这多管闲事儿的毛病,怎么一点儿也没改呢?关你屁事!”
“是王师姐的事儿?”李桑柔一边笑,一边看着王锦道。
“我俩的事儿吧。”王锦瞥了眼闷声不再响的米瞎子,忍住笑,看着李桑柔道:“大当家的见过棉花没有?听说南边很多。”
“嗯,建乐城也有棉布卖,不过很贵,听说都是很南边的地方过来的,王师姐是想种棉花,还是纺棉织布?”
“种。原本听说这东西只长在南边儿,可五年前,我在襄阳城里,见到有人家在花盆里种了一棵,就放在院子里,种活了,结了这么大三四个棉桃,那棉真好,一拉这么长。”王锦眼睛亮亮。
“南边你暂时不能去,不过棉花种子,大约能给你找一些。
要不,你先到建乐城,我让人买个小庄子给你,你在那里先试种看看?”李桑柔笑道。
王锦看向米瞎子。
“她有的是银子。”米瞎子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那我就不客气了,要是能种出来,就交给大当家作主。”王锦拱手笑道。
“这事你去办?我写封信给左掌柜,你找他支银子就行。”李桑柔看向米瞎子。
米瞎子点了点头。
“你们要去哪儿?鄂州?我跟你们走吧。”林飒看着李桑柔道。
“你敢杀人么?”李桑柔看着林飒,不客气的问了句。
林飒顿时哽住,她从来没杀过人,杀鸡都不敢!
“百无一用!”米瞎子眼睛看着门外,接了句。
“滚!”林飒怒目。
“你是想找点事儿做是吧。”李桑柔一边笑,一边看着林飒问道。
“总不能真百无一用。”林飒耷拉着肩膀。
“顺风的递铺、派送铺里,女子极多,在外面奔波的时候,比男人要多冒很多风险,我一直很担心她们。
要不,我聘你做顺风的教习,你教她们练些功夫吧,防防身什么的。
你这种不能杀人,只能打人的功夫正好,真杀了人,倒麻烦了。”李桑柔笑道。
林飒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
“大当家是有天赋的,学什么都极快,普通人哪有这样的天赋,要想练功小有所成,再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