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林皱着眉头也在找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会发生这种变化?原因没有找到之前,彭林也不敢开方子了。
他把目光投向了钟医。
钟医思考了一会,回想了之前看过的病例。
向卢,男,六十一岁。主要特征,发热,便血,腹泻。腹部疼痛,里急后重,gāng_mén灼热,小便短赤,舌头质红,脉象滑数。
又想了想彭林开得方子,温润中带着稳重,不可能加重病情。而且也没有什么相克的食物,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如今病人病情加重,一定是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钟医回想了下刚刚病人说话的语气。
你的医术不行?是不是你们这儿的药不行?
钟医灵光一闪,向卢还去看过其他的医生。
“您是不是还吃了其他的药?比如,颠茄磺苄啶片,也就是泻立停。”钟医开口问道。
向卢一愣,回答道:“对,我实在是拉肚子拉得厉害,去了西医院开了泻立停。”
找到原因了。
钟医和彭林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不过彭林只知道泻立停和他开的药有冲突,对西药却不是很了解。
解释的事情,钟医当仁不让的开口道:“用西医的话说,你的这种痢疾也属于细菌性感染,建议口服阿莫西林颗粒、思密达等进行对症治疗。而泻立停不是完全对症,而且,泻立停偶有还有恶心、呕吐、胃纳减退、腹泻、头痛、乏力等副作用。也有特殊例子,患者发生艰难梭菌肠炎,此时需停药。很显然,你现在必须停药。”
“天啦,原来是这样。”向卢惊呼道。
钟医有理有据的分析,和敏锐的观察力,显然让病人更加的信服。
“那医生,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被那该死的西医崔业给骗了,他现在接待的病人很多,轮到我就一两分钟,给我开了药就让我走了。”向卢对给他看病的西医也是怨气满满。
“重新开药吧,先把痢疾止住。”钟医对病人和彭林说道。
“那用什么方子?”彭林还有点把握不准,毕竟现在病人的肠胃相当脆弱,肯定不能用之前的方子了。
钟医想了想,拿过笔在纸上写道:木香10克,黄连(去须,炒)12克,炙锉甘草10克,肉豆蔻15克。这四味药,等分,捣罗为末,砂糖和丸。每次15丸,空腹时用米汤下。
“这是……香连丸。”彭林明白了钟医的意思,现在病人应该以温和更温和的手段去温阳治疗肠胃。
“对。这种程度的肠道细菌身体会自我修复,肠道菌群已经混乱,我们不能再刺激它。只有用温和再温和的方式。用这个方子,多则十天,少则五天,身体就会恢复。”钟医说道。
向卢自然听到了钟医说的话。
他也特别认同钟医所说,毕竟人老了,身体承受不住太多药力的摧残,如果能用温润的药将肠胃调理正常,那么他是求之不得的。
“好,医生,就用这种温润的药。”向卢一口咬定,就要用香连丸。
“我给你开。不过你得等等,等到下午再来取药,这香连丸制作还需要时间。”彭林说道。
向卢自然答应了。
不过从中医院走出来的向卢,越想越是生气,他竟然被崔业给坑惨了,身体一直不好,反而更加严重了。
一气之下,他竟然打车来到了西医院。
一见崔业,向卢就开喷了:“你这个什么医生?谋财害命吧?给我开副作用那么大的药,害得我越吃越严重,我来找你算账了。你这个庸医。”
崔业推了推眼镜,已经记不起向卢到底是谁了。不过,这不妨碍他反击:“你胡说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吃我的药吃严重的?别诬蔑我,不然我报警了。”
向卢被坑惨了,哪儿会退让。
“诬蔑?我诬蔑你个屁!要不是中医院的医生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了,你这个庸医。”向卢吼道。
“中医院?哼!推卸责任倒是推卸的干净,你怎么不是说是吃他们的药吃的?毕竟我的药可是有国家准字号的,他们的药,不过是一些花花草草的巫术吧了。愚昧。”崔业嘲笑道。
向卢也有点分不清楚两边谁说的对了。
于是他大吼道:“我不管,你们要给我说清楚。要给我一个交代。”
“那我就去和他们对峙,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对错。”崔业丝毫不让地说道。
——
另外一边,钟医和彭林已经来到了制药室中。
彭林看着钟医手中拿着的可不是一份中药那么简单。
他问道:“你是想做香连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