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内心瞬间充斥着两种情绪,一种是对钟医打从心底的佩服和信任,另外一种是对开始怀疑钟医医术的愧疚。
“钟医生……我……”老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了。
钟医却摆摆手,见老人将他说的和做的记下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深藏功与。
——
回到办公室,钟医陷入了一种思考。
对中医外科的思考。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中医的外科是比不上西医的外科的。毕竟西医的外科有强大的消炎药,有先进的辅助工具,还有伟大的外科手术。
不过,这不代表中医的外科就是落后的。只能说各有各的精彩和手段。
火锅好吃,并不代表米饭就差吧?
现在中医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把健康的“吃米饭”方式告诉普罗大众。
这是钟医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任重道远,不过他在路上。
座机的电话响起了,打断了钟医的思考。
钟医诧异,办公室的座机他没有告诉谁啊。
“喂,这里是江州县中医院。请问您找谁?”钟医问道。
“我是你舅舅。”对面言简意赅地说道。
两人互相问了最近的状况,
杜书记听到外甥一切都好之后,才告诉外甥:“是你妈找你,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可能是你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回一个电话给他。”
钟医一听,料定家里没有什么大事,不然舅舅也不会是这个语气。不过该回给家里的电话还是得回啊。
家里找他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外乎就是一件事情——要钱。
其实钟医家里并不穷,父亲钟卫国是一个炼油厂的厂长,母亲杜守佳是一名护士长。家庭条件很好。不过嘛,钟医还有一个弟弟,叫钟义。
怎么说钟义了?娃是个好娃,可就是一副缺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眼高手低。一直想做生意,却做什么配什么,去批发粮油来卖,结果被人坑了,粮油发霉。去投资煤矿,结果煤矿倒闭了。去开饭馆,结果饭馆师傅和服务员勾搭在一起,另起炉灶了。
钟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再加上钟医从小是跟着外公长大的,而钟义一直在父母身上长大,钟父钟母自然偏爱在身边的钟义一些。
钟医外公去世之后,将遗产全部留给了钟医。钟母杜守佳一直以为钟医身上有很多钱。如果没有钱?钟医哪有钱出国去读哈佛毕业医学院?
现在钟医从哈佛毕业了,那么就应该是挣了大钱。
这就是钟父钟母的想法。
钟医不想辩驳什么,他从外公处继承的从来不是实质上的多少钱多少钱,而是一身安身立命的本事和一屋子取之不尽医术。至于从哈佛毕业就挣大钱,他只能说父母想太多了。
解释父母的电话不能不回啊,他打通了电话:“妈,我听舅舅说你找我。”
“哦。钟医啊。对,我找你,最近天气冷了,你多加点衣服啊。”
“妈,你也多加衣服。提醒爸也多注意身体。你们现在好吧?我过段时间就回去看你们。”
“都好,都好。就是一些老毛病,人老了啊,一些小毛病就接二连三的冒出来了。不过不打紧,我和你爸都能照顾好自己。”
“妈,那就好,你自己也在医院工作了几十年,也知道有病就要去看医生哈。”
“嗯嗯,你也照顾好。早点解决个人问题,谈了对象,成家立业。我和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义娃子都已经能满地跑了。”
“妈,好好好。遇见合适的马上动手,不让你们担心。”
钟医和钟母寒暄着说道。互相关心了彼此的近状。
见钟医和钟母闲话家常,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迫的声音:“妈,你快跟大哥说啊。别东扯西扯的。”
钟母无奈的开口道:“钟医啊,最近你爸炼油厂的经济条件不好,家里手头上比较紧。给家里打点钱,可以吗?”
“要多少?”钟医看破却不说破。
“一万块?”钟母试探着说道。
钟医皱起了眉头,一万块说多也不多,他也能拿的出来。不过现在的一万块都相对于一个正常上班的人一年多不吃不喝的工资了。
“唉,最近物价在涨,工资却没有调整。你爸身体又不好,我……”钟母自艾自怜道。
钟医心软了,钟母总是能找到他的软肋,他叹了一口。
“好。我明天去银行转给你们。”
挂断电话,钟医看了看桌上摆放的日历,这是上一任院长留下来的,钟医见它挺好的,就没有扔掉它。
只见日历上用红笔重重的在一个日期上打了一个圈。
九月十一日!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