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十天的时候,他到张云海的坟前跪下,恭恭敬敬三跪九磕,然后道:
“爹,本来孩儿应该在这儿守孝三年,可是现在孩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那些暗杀你的北元鞑子已经死了,可是北元未平,西域少林还在,孩子一定会多提一些人头回来,祭你的在天之魂,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孩儿!”
他又来到徐府仆人的合墓前,同样下跪道:“各位哥哥,我们一同从北元的战场上回来,原来我们约定,将来一起杀光北元鞑子替父母报仇,可是你们提前走了,只留下了我一个人留在世上。
你们放心吧,你们的仇、你们的恨、你们的怨,我都会挑下来,总有一天,我会带着这一切前去北元讨回一个公道,你们一共十二个人,我至少杀敌十倍祭你们的在天之灵,没有实现这个目标之前,我绝不敢死!”
他回到府中之后,没有先告诉徐家姐妹,而是去了张云海的房间,在他的床底下,果然找到了两个柜子,一个柜子里是一本武功心法和一些银票,而另一个柜子里的,却是一块小小的牌子,非金非木,却又坚硬无比。
在牌子的下面,刻字一个七字,而牌子的背面,刻着一朵莲花,张十七依稀记得看到过种莲花,可是想了半天都没有想起来。
他翻过武功心法,上面写着“七伤拳”,原来是一本拳谱,张十七把拳谱放在床上,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默默祈祷道:“爹,你本来一定是想把这本拳谱留给孩儿吧,只是孩儿体质特殊,让你失望了!
你的遗言我记住了,等我功夫初成,一定前去崆峒山,找他崆峒派,把这本拳谱交给他们,同时也听听您生平的事迹。
如果您还有家人,孩子一定会去追根,然后认祖归宗,还有,有生之年,孩儿一定替你找一个优秀的传人,把这七伤拳的拳法传下去。”
他在屋内的响动惊动了晴儿,她连忙前来察看,见到他回来,十分高兴:“十七,哦十七公子,这些天都去哪儿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让我很是担心你!”
张十七对她微微一笑:“我去守坟了,爹走的太匆忙,我想陪他老人家好好说说话!”
晴儿很是感动:“公子,你可真孝顺,张老爷在天有灵,一定会高兴的!”
张十七却黯然:“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已经没有机会再侍候他老人家了!”
晴儿眼见他又要伤心,有意转移话题:“公子,前两天,大老爷把你的官服送过来了,你试试吧。”
70、
张十七稍微愣了愣,这才想起来,他现在有了一个兵马司副指挥的职务,他现在要借着这个职务做一些事件,对这件事很是认真。
他点点头,晴儿便去他的房里把一套官服送了过来,乌纱帽、团领衫、束带、青袍,袍上面绣着一个彪,正是七品武官的服装,徐辉祖知道他的身材,特意让人交代送了最小号的过来,张十七穿上以后基本比较合适。
他想了想,放下衣服,前了想尽快前去上任的事,徐辉祖十分赞同,连忙让人安排此事,还答应第二天亲自去送他上任。
第二天一早,徐辉祖果然带着一队士兵亲自送他去东城兵马司上任,兵马司属于兵部,是南京城内少有的既不属于左军都督府,也不属于锦衣卫或者其他衙门的部队,只是人数较少,只能维持治安使用,并不影响金陵的军事格局。
兵马司的指挥常无敌早就知道徐辉祖要亲自过来,他不敢怠慢,早早便让几个副指挥以及所有的士兵集合列队迎接。
东城兵马司是五城兵马司中规模最大的,司内设有军营,营中常驻有一百名士兵,平时需执行多种任务,比如说押解犯人,捕盗以及救火等等,偶尔还会配合一下其他衙门的工作。
作为常备士卒,这一百多名军士是从普通士卒中精选而来,兵员素质方面比一般守城士兵要优秀许多,而且每一名士兵都装备齐全,精良程度也超过普通士兵一大截。
现在这一百名士兵穿戴完毕,每个人都是皮甲、皮盔,身背长弩,左腰长刀、右腰箭壶、右手举着长枪,一些士兵左手还举着画着猛虎图案的盾牌。
一百多名士卒分成四个小方阵,这四个小方阵又合成一个大方阵,阳光下,众军士衣冠鲜明、旗帜飘飘、长枪闪闪、杀气腾腾,虽然只有一百多名士兵,却站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足见指挥者平素训练有方。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司内指挥常无敌,他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堂侄,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龄,他的职级虽比徐辉祖天差地别,但是作为故旧,与徐辉祖十分熟悉,一见徐辉祖进来以后,便小跑着上去报告,请徐辉祖检阅。
徐辉祖摆了摆手,小声道:“无敌,今天我不是以朝廷的身份,而是张十七叔叔的私人身份前来的,你不必这样兴师动众,让士兵们稍息吧。”
常无敌左看右看,然后问道:“大人,您不是要带副指挥进来吗,人呢?”
徐辉祖指着身后的张十七道:“这不是吗?”
常无敌愣了愣,张十七虽然个子不算太矮,可是一张脸实在太过稚嫩,怎么看都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常无敌初见之时,还以为他是徐辉祖所带随从,却没想到居然就是张十七本人。
张十七连忙上前见了个礼:“常大人,卑职张十七前来报到!”
气氛十分尴尬,但常无敌在官场也有一段时间,反应极快,马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