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若是提及别的要求,或是要寻另一种古剑法,恐怕我们兄弟二人也难开口应下,毕竟有许多古剑法涉及本门传承,反而是雷道古剑修法门……吾祖开门立派之后,初纯阳一类剑法之外,余者并未列入宗门传承之中。昔时,吾祖曾开放私藏,我兄弟手中,正有这么一部剑经,可送与道兄。”
说话之间,李观渔翻手,将一部泛黄的古籍放在了书桌上。
柳元正低头看了一眼,书封上写的甚至都不是这个时代的篆字,而是一种较为古老的铭文。
《玉都渺云截雷剑经》
并未径直伸手去拿这部剑经,柳元正反而神情严肃的回望李观渔。
“这是剑祖前辈的私藏?”
“正是。”
柳元正端起玉碗,似乎想喝口清茶压压惊,最后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玉碗放在桌上,缓缓地摇了摇头。
“太贵重了!贫道不知蛇族有甚么紧要的值得贵兄弟这般在意,背后的辛秘贫道也不想问,但只是一句应诺什么的,并不值得这样一部剑经。”
少年声音清朗,掷地有声。
闻言,李观渔脸上却仍旧浮现着笑意,似是开怀。
“我说道兄至诚矣!于道兄而言,只是一句应诺,对吾兄弟而言,却颇为重要!正如这剑经,于吾兄弟而言,也只是寻常,但在道兄眼中看得却重了许多。今日能识得道兄这般人物,一部剑经还是值得的。”
话音落时,柳元正没有说话,仍旧沉默着思量了许久,方才再度迟缓地点了点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既是贵兄弟的看法,那这部剑经贫道觍颜收下,事关蛇族之事,贫道已经可以先行应下,宗门那里,由我去分说,或许几日之间,也能给贵兄弟一个说法。”
说罢,柳元正这才伸手,将那部泛黄的古籍翻手收起。
三人脸上皆浮现出淡淡地欢喜笑意来。
客室中的气氛一时间愈发融洽。
柳元正与这两人对坐,散漫的叙了一会儿闲话,李观渔、李观潮两兄弟方才起身告辞。
缓步起身,将他们送到洞府门口。
遥望着两人大步疾行离去的背影,柳元正折身而回,端坐在书桌前,方才将袖袍中的古籍重新拿出来。
不曾翻阅,少年脸上的笑意却缓缓地收敛了下去。
身侧玉壶悬浮,壶中丹老的神形显化。
“尊主寻到了古剑修法门,怎的反而闷闷不乐?”
少年的手轻轻地拂过书封上的古铭文,长长的感叹了一声。
“这两兄弟没甚么云游阅历,只是以直御直,欲擒故纵,从他俩手中用一句承诺换一部剑经不值得甚么,唯教贫道在意的,反而是这部剑经,出自剑祖的私藏。”
“尊主的意思是,怀疑北疆那位已经早已有所预料?”
柳元正点了点头。
“量劫降世,贫道不得不多思量,事实上,在李观渔说这是剑祖私藏的时候,我都想推掉这部剑经,直接答应下蛇族的事情来,后来想想,这样做或许更为不妥。”
“尊主,从来人走脚下路,那般没影的事情,想那么多做甚么呢,较大小于毫厘,决存亡于渺冥的事情,自有元道老真人与剑祖去博弈。”
闻言,柳元正倒也笑了起来。
“也罢,天塌下来总得是个子高的去撑。”
说罢,少年遂翻开古籍,细细地读开这些古铭文。
……
翌日,柳元正翻手将古籍合拢。
少年随即将笔搁在一旁。
书桌上,一部空白道书已经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
柳元正抬起手,轻轻地揉捏着眉心,脸上满是疲惫神色。
“不愧是剑祖私藏,一部剑经,字字珠玑啊!说来也奇,这等古玄门时的修法,如此惊艳,竟不知为何,不曾流传于世……”
说罢,柳元正将自己摘录的道书翻手收进乾坤袋中,缓缓起身,手上捧着古籍,仍旧不住的感慨道。
“若是传入吾宗,说再开一脉或许有些夸张了,但是只取其中雷道剑术,当为吾宗多一护道杀伐术!且看掌教如何说罢!”
话音落时,柳元正折身而走。
出了洞府时,却见不少修士已经沿着山路,往自己这边走来。
少年一拍脑门儿,哑然失笑。
迎着诸修诧异的目光,柳元正朗声一笑。
“忙着别的事情,竟忘了与你们传信,今日不开宣讲了,愚兄有事去寻掌教。”
话音落时,柳元正已经蹈空步虚而起。
紧接着,一道雷光闪逝,往两界山巅而去。
……
山巅洞府之中。
安文子掌教将古籍的最后一页翻过,这才将视线落到柳元正的身上。
“未想到,你能给吾宗这般大的惊喜。”
闻言,少年笑笑不言。
他已经将与两兄弟见面之后所谈诸般尽数告知了掌教。
紧接着,便听安文子掌教继续说道。
“雷道剑术可传,那本命剑胎的祭炼法门……也传罢,但门槛恐怕要高一些,至于古剑法修持法门,暂时还是不传的好,你求来这部法门,总该不会是要改修道法罢?”
闻言,柳元正连连摇头。
“弟子自有道途去走,怎肯在这时改修道法!”
安文子掌教颔首之间,翻手将古籍收起。
“许多事不好与你明言,剑祖……北疆的水很深,牵扯到的不止是劫运,更有许多古玄门时的因果,那是真正的积年老怪,便是老夫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