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故而,不等少年佛子开口应诺些什么,眼见得,身后巍峨山岳的虚影动荡,紧接着,一缕磅礴气运已然垂在了柳元正的顶上。
庆云再度显化出来。
少年伸手间又将这巴掌大小的庆云一攥,却是将这一股浑厚气运的灵光攥在了手中。
眼见得,柳元正往这团灵光中一捏,分出小半气运,化作一点星辉,随着少年一抛,落入安文子掌教的那卷道书之中。
这是应有之意,到底是掌教真人的一句言语,才替柳元正遮掩住了许多跟脚。
日后修持这部道书的晚辈后人,也能因之分润了这小半气运,在修为微末时得些好处。
紧接着,柳元正另一只手抬起来,便已经将《渡生山河图》卷起,握在手心里。
眼见得两掌一合,少年便将余下的雄浑气运,尽数镇在了宝图之中。
这一番举动,一时间又教人多想,不少修士已经下意识的偏过头去,往人群里去寻找正瑜道子的身影。
昔日里丹宴闻法七友携手西行,历劫而过,各有炼化气运灵宝的机会。
而今,这丹宴闻法七友,也不知是柳元正一人在两界山前,偏生除去了昔日里的雄浑气运,今日更教这灵宝平添许多跟脚。
说句不客气的,似此等宝物,怕是沧海桑田,一代代人兴衰又逝去,多半宝器仍会玄奇依旧。
要知道,这不是甚鸡毛蒜皮一般不足称道的琐事,而是地仙与佛子共同见证的劫运中一场!气运之浑厚,已然教许多人看得眼花耳热,偏生到了柳元正这里,浑似无足轻重一样了。
定了定神。
柳元正像是当真没拿这些气运当做回事,一边不待旁人吩咐些甚么,便缓步往原先站定的地方走去,一边回首,遥望着少年佛子后十分黯淡的山岳虚影,似是要瞧出甚么花儿来一样。
很是肆无忌惮的眼神儿。
像是对钩子一样,看得原本还想开口的少年佛子都不大自然的一笑,而后不得不止住了话,偏过头去和柳元正对视。
一时间,原本游离开来的诸修目光,又再度汇集到了柳元正身上。
少年不怀好意的一笑。
“未见过甚么大世面,这会儿只是好奇,若这山崩地摧,又该是个甚么景象,便是我这玄门弟子都惊奇至此,反而是您这做佛子的,气运一份份儿的输了去处,此刻竟还笑得出来,端是好心性!”
这番绵里藏针的话一说,又教诸修齐齐偏过目光,看向少年佛子这里。
嘴角微微抽动,少年佛子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僵硬,只是到底浑没理会柳元正的说辞,权当是没听到,只是作势要从身后的山岳虚影之中再引出一位传人来。
“再有这孩子,昔年里,小僧传他《建华藏元大通佛经》,这是昔年建华佛宗一脉的传承……”
未及少年佛子说罢,甚至他身后的虚影流光抖动了半晌,始终不见再有和尚走出;正此时,人群之中,建华禅宗的逢原长老却缓步走出,也不腾起身形来,只是立在一块嶙峋山石上站定。
遂见逢原长老忽地朗声开口道。
“这第七局,吾宗应下,以本脉真经为赌本,只是苦哉,早先两界山遭逢大变,五雷仙宗紫泓长老被勾去魂魄时,整两界山诸禅修也都随之消失不见,吾宗有道真修具在其中,实乃不忍言之事。
今日,不过是吾等老弱病残立在此地,都是些风烛残年的家伙,若说舍命厮杀,区区性命不在话下,可若是来应劫运之局,却难有那能教人看的,故而,这一局,吾等认输!气运反噬吾宗承担!”
话音落时,便见逢原长老将双手捧在眉心,躬身折腰,弯弯地拜下。
一时间,便是侧旁诸修想要开口,却已经阻拦不及。
这一桩桩气运之局,都是立下了大道之誓、天机之言的,此刻有逢原长老这般宣之于口,下一瞬,便是天机随世感应!
尚还未见建华禅宗有甚么气运反噬,应在何处,下一瞬,便见一缕更为雄浑的气运灵光从天而降,而后少年佛子伸出手来,竟如柳元正先前一般,将这气运灵光紧紧地攥在了手中。
做完这番,半悬空上,才响起嘉业地仙的怒音来。
“建华禅宗!尔敢!”
无边怒焰腾起,一时间,层云叠卷,连天光都被遮蔽去了。
四下里一派黯淡。
迎着地仙几乎喷火的怒容,那逢原长老却只是低眉顺眼的拱手立在原地,开口时,连个颤音儿都不打。
“前辈,晚辈所言,句句属实,认输是无奈之举,不得已而为之,便是此刻反噬,也由吾宗气运承担……”
话是这般说,可嘉业地仙怒的,又岂是建华禅宗气运反噬,他怒的,不过是随着逢原长老认输,反教灵山佛门气运涨了些,使今日之局,不能竟全功而已。
正此时,不远处却传来欢喜古佛的嗤笑声。
“你这老仙好没道理,浑无个做长辈的样子,人家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你不替晚辈遮羞,反而恼羞成怒,要当众来呵斥,只顾着自己的威风,说是晚辈,人家好歹也是一宗长老,落到你老仙眼里,便这般不堪?
嘿!到底是禅宗修士,还差着一层哩!这一场不是老衲来主持,却也得来说句公道话,你这老仙,差着松河古仙远矣!输给古仙,老衲还是愿意道一句服的,可若是老仙你,便落个身死怕也不甘心情愿!”
这般撩拨,当真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