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枚赤色妖丹元珠便在紫羽决明灵焱的淬炼下化作了更为精纯的丹液。
宗广道子所说绝非虚言。
非是他小器,不赠给更高品质的妖丹元珠,要说宗广身为亲传道子,更是元婴境巅峰,甚等样的妖丹元珠他手中未有?
不过是恰到好处罢了。
此言当真一语中的,炼化这十余枚妖丹元珠的时候,柳元正已经觉得很是吃力。
并非紫羽决明灵焱威能不盛,这无名玉灯乃是半件灵宝,实在是桎梏于少年自身的修行境界。
法力再是雄浑于同境界修士,到底不过初入筑基境罢了。
催动着无名玉灯,几乎要教柳元正这里法力枯竭,到底还是将那十余枚赤色妖丹元珠炼成了。
一抔丹液洒进火鸦神壶之中,登时间,便见焰光暴涨,连那壶底元珠都显出盈盈灵光来,哪怕是不施展瞳术法眼,都教人瞧的真切。
焰光之中,喑哑刺耳的鸦鸣声音再度响起。
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便见那数道晦暗的灵禁,随着宝器的变化,彻底绽放出明光来!
昔年炼制宝器时的缺憾与疏漏,如此再也不复!
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柳元正接连吞下数枚丹药,体内气海丹田之中,五灵元珠灵光兜转,珠中世界十方灵神齐齐运转道功。
只顷刻间,少年原本干涸的法力,便已经恢复三成有余,五行相生,阴阳相谐,势头更是愈来愈盛,不过是几个呼吸,柳元正这里法力再度充盈。
柳元正这里的变化,早已经被诸位亲传道子瞧在眼中。
诸修为掠阵,不曾多有言语,反而是立在柳元正不远处的宗远道子,到底难耐心中感慨,出声道。
“世言五行之道如何玄妙,吾昔年时尚且觉得寻常,思量着吾宗亦有阴阳妙道,如今见到元易,方知五行阴阳并济之雄浑!”
听闻此言?柳元正只是笑笑不语?不少亲传道子更是深以为然的轻轻颔首。
眼见得自身法力再度充沛起来,柳元正一抬眼?便将视线落到那一方赤玉精上。
这天底下灵玉亦有品阶?些许微末之中的差距,分出上中下三品来?再有比上品灵玉更为珍奇的,便是这玉精了。
一脉玉矿?三品灵玉产出各有不同?然则玉精却难见,非得是那等巨矿富矿之中,根髓处,偶然能得见那么几十方玉精。
单以此言之?便足以见这一方赤玉精的珍稀。
抿了抿嘴?柳元正伸手一招,便将这方赤玉精以法力包裹,落到无名玉灯中央。
再一翻手时,几支玉瓶装盛着丹药,已经悬在柳元正身侧。
虽然一时间法力还足?但柳元正晓得,炼化这赤玉精却还得耗费更多功夫。
如此?柳元正屏气凝神,全数落在这玉灯中央?时不时还要掐诀,将法力凝练成法印打入赤玉精之中?不过时?柳元正这里口中更是念念有词?诵念起《引凰古经》全文来。
瞧见了柳元正这般炼法,阵中诸位亲传道子更是啧啧称奇,观少年诸般步骤,虽然仍是玄门炼器的底子,但许多细节处已经有所改动变化,说不上好坏来,但至少此刻,最为契合重炼那火鸦神壶。
亲传道子都是道识高邈之辈,如今瞧见了这等变化,都引动了几分心中道念痴狂,哪里还顾忌身处险地,纷纷以柳元正的手段为根由,延宕开来,谈论着更为高深的器道。
不知何时,被朱子同好生搀扶着的柳元邱已经从昏睡之中清醒了过来。
他的脸色仍旧苍白着,失了法力,此时只能依靠朱子同,勉强立在云上。
柳元邱没有言语,他只是怔怔的望着前方不远处柳元正的背影,似是在凝望着自家堂弟,又似是因着这道身影开始出神,不知想到了些什么。
沉默着。
他只是这么沉默的凝望着。
……
数百里外。
明黄遁光撕裂虚空而至。
半悬空中,静海禅师的身形从遁光之中显化出来。
她身形仍旧有些狼狈,气息却要比早先好上了许多。
只是时间愈久,静海禅师面容中的悲苦神色便愈发浓烈。
未及静海禅师探寻些什么,她的神情忽地一怔,紧接着,便望向五雷仙宗诸修蹈空步虚布阵的方向。
她并未察觉诸修所在,但是静海禅师却感应到了气运的波动,感应到了天地间香火之力的变化。
未有迟疑,静海禅师随即架起遁光,撕裂虚空而去。
……
千余息时间过去。
《引凰古经》已经在柳元正的口中诵念了足足六遍,连那玉瓶中的丹药都吞下了整整半瓶。
赤玉精的炼化远比柳元正想象的更为艰难。
好在,到底还是教少年炼成了。
无名玉灯中央,紫色的灯焰之中,一团赤精玉脂悬在其中。
随即,便见柳元正手捏剑指,点着赤精玉脂往火鸦神壶之中一送。
登时间,拇指大小的赤精玉脂飞入火鸦神壶之中,坠在火鸦神壶中央,经壶中法焰焚烧,顷刻间轰然崩碎开来。
轰隆声中,但见点点灵光洒向整个火鸦神壶。
灵光落下的瞬间,登时间火鸦神壶的气机陡然一变。
九九之数的灵禁气机彻底凝练到了一处去!
壶中法焰的颜色都在变幻,原本赤红的焰光随即变得沉重起来,不再那么明亮,玫红色的焰光升腾,却教四方虚空都烧得扭曲起来。
又看那壶中火鸦神相,竟也在此刻发生了明眼可见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