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楼无心失言,刺痛了易晓风心头的一个敏感点。
当年轻少帅的神经受到刺痛之后,他没有暴走乱来,也没有就此低头哭泣。
他把正在进行着的各种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悄声问道:“你猜到了?”
叶小楼原本是什么也没猜到。
被他这么一说,她也就猜到了一半……但小楼所猜到的,也只是一半而已……她没能猜透晓风肚子里面所藏的全部蛊惑心思。
“该死的!你还真是恋母……你把我当成你妈在看待了?我有那么肥吗?”
小楼很是生气,几乎怒不可遏。
但她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既没有柳眉倒竖,也没有做河东狮吼,更没有飞起一脚将晓风踹到一边。
暴躁凶猛惯了的叶小楼,这一次忽然不想发飙。
当这个眼镜正太当面扮演听话bb的时候,她就凶不起来。虽然忽然被人给弄到高了一个辈分,叶小楼年纪轻轻就被人视为阿姨和大妈,这样的事情断乎不能容忍,但是,她做不到将贴近前来的一个弱气bb残酷踢开,就好像摇尾乞怜的小狗狗,可怜巴巴地凑上前来蹭在身边,她狠不下心肠把对方踩得汪汪汪惨叫不已。
小楼猜对了事情的一半,晓风确实把她当成母亲来看待的。
她却没有猜到另一半……易晓风此刻心里正在转动着弑父娶母的邪恶念头。
易晓风并没有认真去想过弑父夺母。
但是他囫囵阅读过的那些佛洛伊德著作,进一步误导了他,令他把不经意的一缕联翩浮想。当作了一桩心理大案来看待,小事就这么变成了大事。
“小楼!你听我解释……”
易晓风说道:“男人恋母并不是什么坏事。佛洛伊德先生说过……”
像他这个年纪的多思型妄想型青年男子,眼下这个时代的眼镜儿知识分子,果然就是凡事喜欢拿着名家论断出来做个引证的。
当他提及佛洛伊德之名的时候,叶小楼总算明白了这是怎样的一回事情。
叶小楼当然知道这位古代老学究的名字。
不过,处于她的视角,她并没有如何去重视这位在她看来并不重要的1920年代心理学砖家。
当晓风说出来之后。小楼这才想起……原来……这个年代的人,受到这位老先生的影响度,比她事先所料想的程度更为严重。
关于俄狄浦斯弑父的典故,小楼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她却没办法把此事和自己联系到一起去。
“难道。易大帅对他的嫡妻,也就是晓风你的妈妈,他对她,很不好吗?”
叶小楼这时候还是这么想的。
“不!不是那样的!”
晓风摇头说道:“我很小就离开父母的身边,他们之间的关系好或者不好,跟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
“当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陪着我的人,是一位持有荷兰国籍的华裔阿姨,或者说。一位大姐姐……”
易晓风说话的声气儿越来越低,有气无力的。
最后他总算鼓足了勇气,提高了一点点声量,壮起胆子道:“这个姐姐。和小楼有点相像,对我总是那么的凶……”
因为他要当面投诉对方实在是太过凶狠霸道了一点,生怕因为失言而讨打,所以嗫嚅得好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哦!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
小楼松了一口大气,在她看来,这很好很健康,实在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是。易晓风接下来补上的一句,却几乎让她晕死过去。
晓风说:“我已经记不得儿时躺在妈妈怀中吃奶时的那些记忆。”
“不过,我经常幻想的那些,也许并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样子……你知道的,我那位母亲大人,如今已是一位身段臃肿的富态妈妈,成天浓妆艳抹,穿金戴银,还喜欢打麻将,抽大烟……想起来总是让我觉得羞愧。”
“我所幻想的……并不是躺在这位母亲的怀中……这根本就不可能嘛!我喜欢躺在午后晴朗阳光抚照的如茵草地上,把脑袋枕在那位姐姐的胸膛上,听她念诵一些美妙的诗歌……雪莱的,或者拜伦爵士的……也能够感受得到她的呼吸,以及温柔起伏的胸脯……”
如果不是风雨楼中一片漆黑的话,易晓风相信自己的脸蛋早已经烧得绯红。
不过,他已经沉溺在了绮丽的幻想和回忆当中,他不能自拔,继续不断的执拗着,将一切娓娓道来。
不开窍的叶小楼仍然不了解这一切和她会有什么关系。
她没心没肺地附和着称赞说道:“你那位姐姐挺有意思的,竟然还能够背诵雪莱和拜伦的诗篇……这个大姐有点牛!”
小楼的附和之语,听上去有些粗鄙刺耳。
晓风忍不住皱了皱眉,但是没有发作。
“她是我家那位父亲大人,高薪雇佣来陪伴和照料我的,背得出几首英文诗来,这不值一提。”
在晓风看来,这个时代的人稍稍有点文化的,本来就该十分十分的熟悉雪莱和拜伦,就像每个中国私塾学生天生就熟悉“关关雎鸠,在河之舟”一样自然。
叶小楼为此大惊小怪,令晓风觉得微微诧异和稍感失望,不过,他并没有想到穿越这档子神奇的事情上去,他这时候的注意力并没有过多偏向这个细节。
少帅在黑暗之中斜视了对方一眼,压下心中的轻微不满情绪。
继续娓娓述说道:“当我从英国回来,回成都来的时候,我想带她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