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
尘土滚滚。
一支马队,在官道上奔驰。
咚!咚!
咚!咚!咚!
这支马队,总共十人左右。
其中有道士、有和尚、有衙门的带刀衙役。
官道一侧,树木高大,绿树成林。
这些树木都生长得高大,黑压压一片,太阳有些难以照进。
晋安并不会骑马,但他力气大,强行控制座下马驹。
唯一不便就是身子僵硬。
骑马赶路,一天下来腰酸背痛。
这让晋安不由想到以前刚学驾照时的第一天,教练直接让他开车上路回家,人因为紧张,腰板和手臂僵硬笔直的紧紧握着方向盘,差点没把方向盘给掰断了。
但好在这一路上磨合多了,再加之有冯捕头在旁指点经验,晋安已逐渐适应古人用马代步赶路的方式。
晋安以过人臂力拉缰绳,强行操控座下马驹方向,放缓速度来到冯捕头身边。
“冯捕头,我们现在到哪里地界了?”
“我们从昌县一路过来,官道两边鲜少能看到这么庞大的树林啊?”
“想不到这里居然长着这么大一片林子。”
这就好比是光溜溜的地方,突然出现一片老茂密了的树林。
属实扎眼。
冯捕头环目那片高大茂密的林子,眉目沉吟了下,回忆说道:“此地原本有一个村庄,叫沈家堡。”
“后来闹一场瘟疫,全村的人都死了,沈家堡就这么成了一个十室十空的死村。”
“这事发生得太久了,县志上记载不详,冯某也不知当年具体情况……”
“再后来,这个废弃的空村,因为常年没人居住,没人修葺屋舍的关系吧,逐渐在风雨中消失,沧海变桑田,在老县志上也很难找到具体方位。”
“冯某儿时倒是曾听老一辈人说起过,说出了昌县,沿着官道一直走,若看到一大片树林,那里便是以前的沈家堡了。”
听完冯捕头的介绍,晋安不由好奇多打量几眼。
看来当年的确是死了不少人。
这些树木吸收了不少养料。
长得高大茂密。
此时,天色渐渐昏暗。
有衙役禀告一声。
说晚上夜路不好走,而且晚上的视野也不好,找人不方便,问冯捕头是不是先找个地方休息过夜?
冯捕头觉得有理,在询问过晋安和老道士的意见后,便命人找块地方过夜休息。
“冯捕头,让衙里人在周围活动时,远离那片树林一些。虽然那场瘟疫已经过去很久,但小心无大错。”
胸前伤势还未好,通过脖子衣领依旧能看到白色绷带的冯捕头,脸上神色一动:“晋安公子可是看出了什么异样?”
晋安摇摇头。
说他只是出于谨慎,小心考虑。
冯捕头点点头,他倒是没觉得晋安是小心过了头,离开了县城,这荒山野岭的,本来就是要多一些小心才对的。
于是,马队在离森林一段距离的一座山脚下,由马驹围成一个小圈,形成互为犄角的防守之势,用来抵挡晚上的野兽或山贼。
然后由衙役打下手,开始从身后山里找来些干柴、干草,烧火煮水,分发干粮。
这十来人,形成了两个圈子。
一个圈子,都是那些普通衙役,围聚在一起。
另一个稍小些的圈子,则只有四人,分别是晋安、老道士、带伤冯捕头、以及一名头顶烫了几个戒疤的四十岁粗犷和尚。
“朴智和尚,你确定你的那些个走阴镖师弟兄,是走这条官道吗?”
“再走下去,我们就要出昌县地界了,可沿途上始终没有找到线索,有没有可能中途临时改道了?”
冯捕头朝那名戒疤和尚问道。
这名戒疤和尚,便是到衙里报案的走阴镖师之一了。
根据这两天同车赶路的相互介绍,晋安也知道了这名戒疤和尚的来历,朴智和尚因屡犯僧戒,每次都是犯酒肉戒和女色戒,被赶出寺庙。
朴智和尚从小就在寺里长大,没有一技之长,当过码头苦力,但被码头帮赶走。
当过地主家的护院,但受不了被人来回驱使的鸟气,没多久又不干了。
最后当了绿林。
再后来,干起了走阴镖师这个来钱快,有酒有肉的行当。
上次他们替人接活,结果碰到黑吃黑,死了几个弟兄,还伤了一些人,朴智和尚就在上次受了伤。所以这次的押阴镖,朴智和尚并未随行。
可后来左等右等,始终未见镖局弟兄们传回消息,他们这些留守镖局的伤员们,四处一打听,这才察觉到出事了!
他们打听到,镖队进入昌县地界后,居然离奇失踪,根本就没出过昌县!
最后因为人手不足,找人困难,朴智和尚抱着试一试,心想他们也是替其它县的衙门办事,希望昌县衙门看在都是为公家办事的份上,能帮他们寻人和丢失的阴镖,于是便找上了昌县衙门报官。
面对冯捕头的问话,朴智和尚摇摇头。
“我们押阴镖和普通押镖不同,轻易是不会临时改变路线的。”
“在我们押阴镖行当里,有着见水不趟的禁忌,走什么路,都是经过严密思虑的,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绕路。因为那样意味着,一路上要面对更多的临时意外状况。”
朴智和尚的说话嗓门很粗。
一看就是个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性子直来直去的和尚。
几人围着篝火继续谈话,老道士倒是出奇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