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冥锐对宁欣毫无条件的信任隐藏在平平淡淡的话语里。
燕国公诧异般的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到了说话的声音,“锐儿……你……”
“太关心相信夫人?”
“锐儿,你是男子,你夫人应该以夫为天。”
“没有她,便没有今日的我,大伯父,我早就说过,她不必守三从四德,以夫为天,温柔贤惠的女子哪都是,唯有宁欣是独一无二的。”
李冥锐见燕国公大受打击的模样,笑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伯父不晓得,很多人都羡慕我拥有宁欣!”
“谁羡慕你?锐儿,我……”燕国公舌尖隐有苦涩,实在是想不到李冥锐对宁欣用情如此之深!
“夫人的心思都用在了我身上,对比外表真心,实则无情自私的女子,她真诚且难得。”
李冥锐话到嘴边上,最终不忍身体不大好的燕国公再受羞辱刺激:
“伯父,我同夫人的事儿,您就别插手了,我同您说一句,不管大伯母怎么想,我保证只要她生得是儿子,我便将燕国公世子的位置让给他!”
“锐儿……”
燕国公一把抓住李冥锐的胳膊,焦急的说道:“你胡说什么?你是世子,别想再离开李家!她……生的儿子也要靠你照料,锐儿,我只是希望你念在同宗同族的份上多多关照他。”
李冥锐紧紧的抿着嘴唇,闭口不言。
“我晓得……”燕国公眸子闪过几许的无奈,眸色也暗淡下来,“你离开国公府,依然可以挣得世袭爵位,我毫不怀疑你们夫妻会过得比眼下幸福,然锐儿……你身上流淌着李家的血,你见过祠堂里供奉的祖宗灵牌,你也看过丹书铁券……如今开国同护国都被册封的公爵只剩下了燕国公,锐儿,李家离不开你!”
李冥锐的手掌盖住了燕国公枯瘦的手,眼底闪过不忍心,“李家离不开我们夫妻,但我的亲人却在做伤害宁欣的事儿,恳请大伯父别让我后悔住在燕国公府。”
掰开燕国公拽着自己的手,李冥锐站起身,背对着神色暗淡的燕国公,“心心念念燕国公府的人是我父亲,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故去了,我是娘养大的,对李家也就那么回事儿,我……我曾经被燕国公辉煌的历史震撼过,自傲过,甚至向她显摆过,如今我觉得我很没肚量,真正的传承不在御赐的牌匾上!”
“伯父,我同您说实话,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大伯母这一胎生儿子,如此,我可以安心宠着她,让她过她想过的日子,而不是受人侮辱。”
“您只看到了我对她的好,却不知道她为我退让了多少?”
李冥锐拢在袖口的手握紧了拳头,洒落进屋子里的红彤彤的夕阳拉长了他的影子,燕国公怔怔的看着身体边缘散发着金光的侄子。
“侮辱主子,赶出去都是轻的,若是换做我……伯父,如果您想插手这件事,那么这个家我和夫人再也不管了4便住在燕国公府,我会同她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在我穷苦的时候,没人告诉我什么是家族,我肯认下族亲,也是因为她说过,孤身一个人不是家族。”
“我同她是不是有子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轮不到其他人为我们操心!”
“锐儿!”
“伯父,不行的人……也许是我!”
李冥锐推开了门,迈步离去,任由燕国公怎么叫,他都没有再回头……
燕国公慢慢的放下僵硬的手臂,倦怠的合上了眼睑,老管家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边,燕国公苦笑失落的说道,“赶出去,依照锐儿媳妇的命令,把他们都放出去……”
“主子,世子许是意气用事。”
“他不是意气用事,他做得出,可我……”
燕国公脸上失落之色更重,胸口闷得难受,口中泛起一阵阵苦涩,比黄莲更苦,“我承受不起他离开的后果,真的承受不起,哪怕我有儿子!”
“世子爷对您很孝顺……”
“我希望夫人这次生个女儿。”
燕国公叹息一声,愧疚且自嘲的说道:“是我没有用,靠着锐儿,偏偏还想要面子……如果我年轻的时候争气点,就不会有今日的事了,女儿……她只能生女儿!”
老管家见主子这幅模样,有几分不忍,提醒:“国公夫人许是盼着有儿子的。”
陷入往事的燕国公并没听见老管家的话,颓废般的靠在椅子上,总算是明白了,在李冥锐心里只有宁欣!痴情的世子是他们燕国公府的骨血?
宁欣虽然不错,但不值得他如此……燕国公枯干的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宁姐儿是不成的,换个人呢?
……
燕国公夫人正用燕窝,李妈妈从外面走进来,燕国公夫人斜睨了她一眼,“怎么?”
“回主子,国公爷没能劝住世子……”李妈妈脸夏得煞白,手脚像不听使唤的僵硬着,“世子爷原本不晓得那群碎嘴的人议论了什么,她们向世子哭诉的时候,提了一句……世子爷。”
“世子爷怎么把你吓成这幅模样?”
燕国公夫人用汤匙搅和着燕窝,从她微颤的眼睫可看出,她也是不平静的,“说吧。”
“主子,世子爷命人将他们以诽谤侮辱主子的罪名送去了五城兵马司。”
“什么?这点事值得送去五城兵马司?”
“世子爷亲自给谢大人送了书信……”
李妈妈想到李冥锐像是冰渣子一眼的眸子,心有余悸的说道:“您也晓得谢大人被世子爷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