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以前宁欣只想着旁功珍闹笑话,眼下非常想亲自戳破薛珍的期望——王季玉根本没有顿悟的可能。
宁老太太看出宁欣对薛珍认真了,好笑的同时,转念一想,薛珍将萧欢带回京城后,宁欣是不会放过她们这对干姐妹的。
如果对薛珍,宁欣是不喜欢的话,对萧欢,宁欣唯有恨!
“半月后考举人,我想王季玉是一定中的。”宁老太太喝了一口茶,“王家的事情,我少不得同京城里的熟人说两句。”
宁欣拖鞋上了炕,殷勤备至的给宁老太太按摩肩膀,讨好般的说道:“姑祖母在京城也有熟人?”
宁老太太拍了一下宁欣的小手,看她难见的娇俏模样,真真如那沾着露水的白莲,清丽婉约。
她本就喜欢宁欣,这会儿哪还绷得住?明知道身后的鬼丫头在探听自己的经历,偏狠不下心肠不告诉她。
“好疼,好疼。”宁欣抚摸着被宁老太太拍过的手,“看看,姑祖母看看,打红了。”
宁老太太笑嗔道:“将我交给你的东西都用在我身上了。”
“学以致用嘛。”
宁欣靠在宁老太太肩头,以前她很少撒娇,即便那时候勾引术赤也没这么撒娇过,自从被宁老太太点拨之后,宁欣自觉自己的魅力蹭蹭的向上涨。
再配上她如今的这幅躯壳,宁欣确信就算是齐王,也会发愣发傻!
能将她调教成祸国妖孽的水准,宁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又是何等的.让男人们神魂颠倒?
宁老太太不是会教别人不会教自己的蹩脚师傅,从她言谈中,宁欣可知她是真真正正的风光过。
被揽到宁老太太怀里。宁欣发鬓间多了一只手,仰头看向姑祖母,她眼角的皱纹证明她的阅历,同时宁老太太身上露出一抹贵族风范,宁敬佩的说道:”姑祖母,你一定认识很多人。“
”是不少。”宁老太太抹了一把宁欣的脸庞,手掌下的肌肤紧致柔滑,自己年轻时候也没有这般的好颜色,”仇人也不少。“
宁欣嘴角微垮下来。“仇人?您还有仇人?”
眼里笑意十足,宁老太太道:“欣丫头,生而知之的不是人是妖怪,如果不是我经历过,又怎能教好你?”
“你也不用打听了。我只告诉你一句。“
”什么?”宁欣眼睛睁得大大的,清澈潋滟间蕴含着勃勃的兴趣。
被她那双水润眸子晃得有点愣神,宁老太太心中感叹,宁欣无论是身体还是才学都比自己更妖孽!
宁老太太低头,同宁欣额头相抵,一字一句的说道:“无论是我的仇人,还是我的朋友。她们都不敢提起我年轻时候的事情!她们没那份胆量!”
好霸气!
好威武!
好遗憾!
宁欣直接将脸埋到她胸口,不甘心的左蹭蹭,右蹭蹭,郁闷的说道:“她们不敢说。史书上也不会记载,姑祖母年轻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宁老太太一下一下的拍着宁欣的后背,眼里闪过对往昔的追忆,“不是顶好的人。也不是坏人,若我在年轻时候遇到你.我们会是仇人!”
“姑祖母!”宁欣总算是明白宁老太太的仇人分量了。“您的仇人一定比朋友多。”
“聪明!能被我称为朋友的人.过得好像都没我仇人风光。“
宁欣听后,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京城实在是太危险了,她还是.抬起脑袋,宁欣认真的说道:“我不会让你有出手的机会,我怕.怕.”
“怕什么?”
“怕你们一较量,京城被你们这群太夫人弄得血雨腥风,往大了说,影响帝位传承,往小了说,家家不得安宁。”
宁欣抱了抱宁老太太,傲气的说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你们养养花,叙叙旧,含饴弄孙,挺好的。”
宁老太太失笑:“说得也是,我们都老了,该退开位置了。”
虽然猛然多了一堆老而弥坚的敌人,宁欣很挠头,看到宁老太太平和的脸庞,宁欣释然了:
“姑祖母,一切交给我,我不会坠了你的名头!”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这句话一直是宁欣做人做事的信条,如果能让姑祖母同对手们把酒言欢,宁欣就能证明,她完全继承了宁老太太和小姨的衣钵,心性上也比前身的无双郡主更平稳。
也许这才是老天让她占据宁欣这幅躯壳的原因,宁欣合上了窗户,挡住了窗外清冷的月光,她到真不愧是老天的宠儿。
宁老太太没有频繁的外出会友,只是在天气不错的时候,她坐着马车出门溜达两趟,宁家多了许多张请柬。
她是不管事的,请柬直接送到宁欣面前,“我得照看十八学士,你看着办。”
面前一沓沓厚厚的请柬,宁欣的额头一蹦一蹦的疼,江浙派系,两广派系,京城派系,学院派系,天府派系.
宁欣从中还挑出几张列侯勋贵送来的请帖,这不稀奇,可谁不知晋国公同广宁侯是世仇?
这两份请帖办堂会定在一天,一个时辰,甚是一刻钟都不带错开的。
宁欣能两边都不去么?
仔细的看了一眼别的请帖, 好嘛,没有一家在这一天宴请宾客的,好像商量好的特意避开晋国公和广宁侯。
宁欣的手指气愤在这些帖子上指来指去,像训斥这群达官显贵一般,“你们好歹也是重臣啊,至于这么怕晋国公和广宁侯么?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