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应允了太子胤礽照料四阿哥胤禛和六阿哥胤祚的请求, 第二日在慈宁宫,大阿哥才知道,但他并未对此表现出抗拒, 沉默地接受了这一临时安排。
而太皇太后因为两人皆已出过痘,也没反对,只嘱咐道:“你们两个单独在外, 也要照顾好自己, 注意安全。”
太子与大阿哥双双应了。
其余几个稍长些的阿哥, 得知此事, 没有任性地缠着两人要一同去, 只是求着太子稍等一等, 他们要捎些东西给四阿哥, 顺便带上六阿哥。
太子并未拒绝, 教几人动作快些, 便向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告辞,回毓庆宫准备出门的行装,大阿哥则是出了慈宁宫不紧不慢地往阿哥所走。
“胤褆!”
大阿哥听到他额娘的声音, 回头就见惠妃的轿辇以及她身后的德嫔。
轿辇落下, 惠妃走下来, 关心道:“你这还什么都没收拾呢吧?若是走得急, 额娘命人准备了给你送出去,如何?”
“无妨。”大阿哥不在意道,“谅谁也不敢亏待于我。”
“那也要带些常用的物件儿,否则用着不习惯。”
“爷又不是娇小姐, 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大阿哥说着, 语气开始变得不那么耐心。
惠妃也不是个好性儿的, 又听他那样一副语气说“娇小姐”如何, 便有些不虞道:“满洲姑奶奶们有几个不是和男子一样在马背上长大的?如今在你们这些爷们儿口中,倒是越发的软骨头了。”
大阿哥听了额娘的话,倒是未与她争论,只是视线落在德嫔身上,满眼都透着“他没有说错”的意思。
德嫔柔美的面庞瞬时僵住。
而惠妃忍不住白了眼“不争气”的德嫔,一拧身坐回到轿辇上,冷着脸道:“左右有容女官同往,我是多余操心的。”
大阿哥脸一黑,他已经许久未去过毓庆宫,容歆又几乎大半年都在禁足,两人自然而然便比从前生疏。
可他神色如何不好,惠妃也不乐得管了,只留给大阿哥和德嫔一个无情的背影。
德嫔抿了抿嘴唇,按下对惠妃母子的不满,强自感激地对大阿哥道:“太子和大阿哥亲自出宫照看四阿哥和六阿哥,我实在是不知如何表示谢意。”
大阿哥眼中不耐愈盛,强忍着心中厌烦,秉持礼节道:“这是我和太子作为兄长的责任,无需德嫔娘娘道谢。”
而宫内外皆有耳闻,大阿哥的脾气颇有些暴躁,此时他未顶撞,德嫔更加拿捏着长辈的强调,柔声道:“如今胤禛和胤祚染上天花,我这当额娘的心中痛苦,越发能理解惠妃姐姐对您的刀子嘴豆腐心,大阿哥万莫因此与惠妃姐姐置气。”
“得了吧。”大阿哥半分未感受到德嫔的一腔慈爱,直接呛道,“我当初种痘时,我额娘好歹还提了要亲自去照顾我,德嫔若是真的那般担心,不若我帮您向皇阿玛请求,你亲自去照顾四阿哥和六阿哥?”
德嫔爬到如今的位置,心性自非寻常,她听了大阿哥的话,嘴角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还显出激动之色,急切道:“我恨不得以身代之,若是可以亲自照料出痘的儿子,自然是求之不得。”
大阿哥只觉得她惺惺作态、矫揉造作,半点儿不怜香惜玉道:“既然德嫔娘娘如此迫切,我如何能不给你这个机会?”
大阿哥说完,先是命他的贴身太监小柱子回阿哥所收拾东西,然后脚步一转重新往慈宁宫走。
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德嫔瞬间生出几分进退不得来,但她很快便望着慈宁宫的方向缓缓跪下,眼神期待又忐忑。
而太皇太后从大阿哥口中得知德嫔的“诉求”,自然是命人斥责了她“不懂分寸”。
德嫔磕头认错后,落寞地离开,教来往知道缘由的宫侍皆感叹她的“爱子之心”,便是康熙后来知道,也深觉误解了她,再次去了永和宫。
唯独惠妃,见德嫔竟是拿她儿子作筏子讨好皇上,十分恼怒,反感程度直超荣妃和淑贵妃,荣登榜首,暗地里没少给她下绊子教她知道分寸。
不过现下,宫中只少数几个人知道大阿哥“吃了亏”,容歆如今还并未听说此事,正在毓庆宫收着诸位小阿哥带给四、六两位阿哥的礼物。
三阿哥胤祉送了他的书法,那是他自启蒙以来最满意的一幅作品,平时极为珍视,此时也拿了出来。
“姑姑,您代我跟胤禛说一声,教他仔细收好,等他病好了,我是要收回来的。”
容歆笑着应下来,仔细地卷好放入筒盒中。
五阿哥胤祺待三哥交代你,冲着身边的小太监挥了挥手,小太监立即提了一个食盒恭敬地呈上前。
“容姑姑,这里面装着我最喜欢的烤小羊腿,您帮我捎给四哥和六弟。”
容歆还未说什么,三阿哥便有些无奈道:“胤禛他们两个是在养病,哪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五阿哥一听,顿时懊恼起来,“我只想着给他们带好吃的,竟是没考虑周全……”
容歆伸手接过来,笑道:“便是四阿哥和六阿哥不能用,太子殿下和大阿哥也是可以的,您的心意总不会浪费。”
“容姑姑也吃。”五阿哥笑眯眯道。
容歆点头。
而他们说话时,七阿哥胤祐始终站在两个哥哥身后一言不发,三阿哥拉了他一把,道:“胤祐,你不是也有要送的吗?”
七阿哥在众人的目光中轻轻点头,冲着容歆举起他手中竹编的球,道:“容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