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停业整顿
俩乞丐一听张老大还要叫王思过去,吓得各种哀求,最后还是矮个子偷偷往塔塔哥兜里塞了两张粉红老头儿,塔塔哥才松了口道:“妹子还带一植物人弟弟,是挺不容易的,这么着吧,你们俩跟我去一趟。这妹子嘛,回家照顾弟弟好了,也别再推着病人到处逛了,人多手杂的,外边世道也挺混乱的,别伤了病人。”
塔塔哥的话很明显,你们要再敢在这儿卖艺,可别怪我们下黑刀子。
俩乞丐忙安排王思道:“妹子,老胡哥不是找你今儿切磋二胡吗,你这就过去吧。”
王思早就听两丐说过,冰冰公园属于老张的势力范围。刚开始在公园卖艺时,三人还提心吊胆,担心哪天老张来踢场子,俩多月风平浪静的过去。三人差不多快忘记这个地盘上有个老大叫老张的时候,老张的找牙来了。
找牙们押着俩乞丐走后,王思自然是不敢再卖艺了,万一塔塔哥留俩小弟在这儿听众中间蹲点无间道,王思对皮肉之苦倒是没有什么深刻认识,可是她带着弟弟啊,植物人就相当于一株植物,怎么蹂躏都不反抗的。
相比于王思,她的一票铁杆票友们情绪反应要激越地多:
“小思,你们买你们的艺,管他们什么事?城管都不管,他们算那根葱儿?别理他们,继续吹你的笛子!”
“那帮子职业乞丐,他们的身份都不合法,整天被城管、公安赶来赶去,还来教训别人!”
“丫头,表怕,我儿子在派出所,他们敢来找你麻烦,我一个电话让我儿子带人把他们全抓进去。”
……
这些叔叔阿姨的好意,王思很感激,可是,正经人做事光明磊落,灰社会性质的丐帮弟子可就不理会什么条理规则,他们人数众多,遍布在大街小巷城市各个角落,打闷棍什么的龌龊手段再平常不过,再说,他们也不犯什么大错,你们今儿抓进去,明儿还得放出来,他们接着明里暗里纠缠,别说卖艺挣钱,王思觉得自己和弟弟的人身安全都不敢保证。
谢过了大家,王思推着弟弟去水云亭找戏曲社团。铁杆票友们也全数跟过来。
百来十号人涌向水云亭,想不引人瞩目也难,老胡等人老远就看到王思过来。
红脸大爷一看王思,跑得比兔子还快迎过来抓住王思就道:“小思来的正好,下周咱们社团要参加神都市菊花戏曲节。神江地区的几个市的业余和专业戏曲社团都要来参加比赛,你跟我们一起参加比赛吧啊,得了奖金,给你多算一份!”红脸大爷急躁地根本不容拒绝。
两个多月,王思在冰冰戏曲社团混的如鱼得水,社团里的各种乐器已经玩得若说登峰造极尚不够,但说炉火纯青还不足以她对乐器那种天生的掌控能力。有她参与配乐和声的段子,各个叫的满堂彩。所以戏曲社的人非常希望王思能跟自己一起参加比赛,去年比赛,他们进了复赛,但没能进入决赛。前年更惨,外围就被淘汰掉了。
王思神不守舍、心思凝重,也没细去想他的要求,反正这帮大爷大妈也不会叫她干坏事,木木然点点头道:“好。”
红脸大爷像个孩子般欢天喜地拉着王思向水云亭一干老头儿老太太炫耀道:“我就知道小思会跟咱们一起参加,怎么样?”他只顾自己高兴,根本没去留意王思今天推着轮椅,更加没注意她愁云惨淡的脸色。
老白头儿跟老洪头的性格相反,他细腻亲和,一眼就注意到王思与以往的不同,而且,若在平时,这会儿是她卖艺时间,怎么有空到社团这边来?
老白头儿走下水云亭来到王思这边帮着王思腿轮椅道:“小思,这男孩子是怎么回事?”
王思:“这就是我弟弟。”
“哦!”老白头儿仔细打量王念,“这孩子生的很俊俏,这样子睡了多久了?”
“半年了差不多,昨天被医院赶出来。”王思伸手替王念赶走落在脸上的一只飞虫。
戏曲社的成员们从水云亭下来围过来,一听说昏迷了半年还被医院赶出来,心里基本都明白怎么回事了。即使还有一丝希望,医院也不会赶人,被赶出来的,肯定是一点点指望都没有了的。
众人一阵惋惜,各自说了些鼓舞安慰的话,帮着王思把王念的轮椅推上水云亭,然后讨论参加比赛的事。
跟着王思过来的票友们各自找地儿坐下,准备听戏,听不成好曲子,只好勉强听这些老家伙们拉戏。心里期盼着王思能尽量拉上一曲。
安顿好王念,细心的老白头儿问王思:“小思,今天怎么没有上工?”
王思将刚刚的事情给众人简单讲了一遍,老洪头的脸立刻就变紫红了:“新社会了,他们居然敢这样欺男霸女!张老大谁啊?是不是总在西边商业街那边放缺胳膊少腿的孩子的那些缺德家伙的头头儿?我找他丫的去!”说着摔开俩腿就要下水云亭。
老白头儿忙拉住他道:“回来回来,你找不到人家的,这些丐帮子弟,公安拿他们都没办法,你能怎么他们?别忘了,你老现在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局长大人,您已经退休颐养天年了。回来消消气儿,我们帮小思从长计议。”
几个老头老太太一起帮忙,才把火气暴躁的大高个子老洪头而给押回来按在凳子上。
老白头儿也坐下道:“其实我一直想,小思总是在公园卖艺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收入不固定,还受天气和各种人为因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