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葛看着这四个穿着似北牧的游商旁若无人往他们这边走来,不禁大怒,“尔等贱民,竟敢藐视官府,我本不想仗势压人,你们既要找死,就别怪我无情。”向身后道一声杀,立刻就窜出五六道快影。
“哇呀呀!你是不是白痴啊?一上来就说官府办差,还说什么不想仗势压人?说说,谁荐你当得这动不动就杀人的官儿,多半也是没脑子的蠢驴蛋。”明亮声音的大胡子说话真能让人跳脚,偏偏还没完没了,“没脑子的人办事就是不可靠,公私不分,轻重不分,脑袋一热便当自己天下老子最大,随意践踏人命。这样的蠢人,留着何用?兄弟们,咱也别跟人客气。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死个把当官的,咱再把尸体往那条缝里一扔,等咱寿终正寝,也没人能发现得了这家伙。不多啰嗦,抄家伙吧!”
没听到亮家伙的声音,他往后一看,原来那三个早摆好架势了,不由很有意见,“欸,怎么回事?不是说今天听我的吗?千载难逢能当回老大,让我威风威风,行不行?”他因为转了身,整个背后空门大开,冲在最前的刀卫对着他的后脑勺囫囵就劈,他却恍若不觉,径自滔滔。
纵使猜到这四人的出处,毕竟没看到真面目,采蘩禁不住喊道,“小心背后!”
一把长柄大山斧,凭空出现一般,突然横在明亮胡子的背后,灵巧一翻,将刀连人震开。但接下来,让东葛长而摸不着头,让采蘩差点喷笑,山斧胡子兄竟然抬脚踹明亮胡子。
明亮胡子没想到让自己人偷袭,甩了个狗吃屎。不顾狼狈,像蛤蟆一样跳得老高,半空就来回旋踢,正对山斧胡子的脑袋。
“姓——”及时转舌头。“粗的,你小子敢踹老大?”
“老大个屁!”还真是粗——鲁得很,“老大像你这样,啰哩叭嗦个没完没了?那个狗官说自己不仗势。你个蠢呆说自己不啰嗦,我看都是一路货色,干脆连你一起扔下崖,从此我们能耳根清静。”给根鸡毛当令箭。他看不下去了。
丁小眼珠子骨碌碌转,看那两个胡子你一拳我一脚打得痛快,就算不爱动脑也要问了。“小姐。他俩怎么打起来了?到底啥意思啊?”
“不用管他们,趁东葛的注意力不在我们,我跟你慢慢往麦子那儿移。”采蘩到这时候基本上已经确定这两个胡子是谁。
不过她却不是等着被救的弱女子,心思透澈,自有主张。东葛青云派出了身边刀卫,因此只有两人押着麦子,丁小的削刀对付得了。至于东葛。他手无缚鸡之力,抗不了她的婉蝉。
东葛果然无暇分心,见游商窝里斗,还以为是光会说大话的家伙,看得喜不自胜。至于刀卫的头儿还挺会断“形势”,一个眼色,让两人自己打自己去,率众齐力攻向另外两人,想趁机解决掉一半的麻烦。
于是乎,在外围悄然移动的采蘩眼里,成了很怪异的场面。一方两个打得难分难解,另一方以少对多被包围在刀光中。似乎东葛那边的胜利是一蹴而就的事,观战一会儿也无伤大雅,任采蘩站在平线而无所察觉。
“丁小,直接削命。”采蘩怕他拿出绣花的细致功夫。
丁小嘿一声,大块头不再拘谨在慢速中,贴着长臂的双刀化为两轮杀气森然的圆月,面如恶鬼,煞狠直逼中天,削向正看前方打斗的双卫。
采蘩双手藏袖,足下无声,离东葛青云不过几丈时悄然停下,乌墨婉蝉在手中发烫。她不会再往前,除非有人不识好歹,逼她自卫。
两声惨叫,令东葛青云终于意识到后方失火,调头一看,正见到两颗人头飞上半空。他吓得倒抽冷气,又惊觉采蘩就站在他身侧不远,便恶向胆边生。心想麦子让人救了,而她一个弱质女流,要是能捉到手上,还怕她不就范?所以,这位怕死鳝人突然从中获得了勇气,拔出他腰里装饰用的宝石小弯刀,朝采蘩抓去。
采蘩等的就是他先动,双目瞪圆,让东葛青云以为她惊惧到动弹不得,而他的手触到她左臂袖的刹那,她旋了个身,好似蝴蝶飞到他身后。出手,没剑,拔剑,再旋开,冷笑。
东葛青云但觉肩胛那里传来剧痛,手一摸伤处,一把血淋淋,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哪里见过这个,两眼一翻,立刻就昏死了过去。他这么一倒地,那边刚开打的人个个停了手,当他呜呼哀哉了。
采蘩蹲下身,探探他鼻息,慢条斯理拿他的衣服来擦婉蝉,对盯看她的众人说道,“他吓昏的。我刚才没戳准心脉,只是伤了肩,死不了。看来东葛大人没见过血,可怜样儿。”
众刀卫一听眼直,她倒是气定神闲。
“不能怨我。”采蘩此时娇柔气质十足,“东葛大人突然划拉小刀冲我过来,我只能自保。他求娶不成,恼羞成怒,却没想到竟丧心病狂,请各位为我作证。”
明亮胡子笑声嘻嘻,“没错,我看见了,是这位官大人自己找晕,怪不得姑娘。不过,下回姑娘可得有点准头,扎心一点都不难,扎骨头才难。”
刀卫头儿对明亮胡子呼喝道,“你小子如此狂妄且目中无人,我先扎你的心!”人窜起,一刀破空,再想取其性命。
明亮胡子却转身躲到刚才还跟自己面红耳赤的山斧胡子后头,“姓——粗的,交给你了,斧子这种家伙我实在不顺——”手这个字尚在嘴里,山斧就与大刀再度相撞。
刀卫头儿但觉千斤力压着他的刀,下一刻就见斧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