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蘩垂眸,神情淡然,“确实很近,不知是否还需要和使船同行,如果能抽空去看一眼,还可给双亲上香磕头。如今我上了童氏族谱,也算弥补他们心中的遗憾。”
姬钥突然开始打嗝,连喝两杯水都没止住。
云朝不知就里,面色有些为难,“两位大人说改道后我们的船可能不熟悉水域,所以让我们仍要跟行。可惜了,童大姑娘若想回故乡,未必能有机会。”
颜辉目光一转,又看姬钥,“好端端心里要是踏实,怎么莫名其妙打起嗝来?受惊吓了?”
“舅……姥爷,没……没有……惊吓。”继续打嗝,姬钥的脑袋一摇又一震重复颤。
颜辉哼笑,拉起云朝就走,“既来之,则安之。嘉陵江一带我还没走过,云老弟,看来我们真能写出一本好看的游记来。”
姬钥等他们走出去,急问采蘩,“姐姐,改道不会……跟东葛青云……有……有什么关系吧?我……觉得很奇……怪,这么……巧,正好是那个方向。”终于顺了气,说话伶俐起来,“万一到了嘉陵,东葛青云要跟你回泸州怎么办?岂不是给拆穿了?”
采蘩眯眼,“我说这一路东葛青云没怎么找我麻烦,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不用想,到了嘉陵,东葛青云一定会提出来,泸州既然有我故乡,而我又不是他所知的那个婢女采蘩,那就应该去一趟,正好能证实我的清白。”所以,先拖至汉水的汛期雨季,再转道前往嘉陵,就能名正言顺到泸州调查她是否说谎。不过要做到这一切,东葛青云会需要帮手。向琚!
“姐姐,干脆我们就是不跟着走。皇上允我们游山玩水的,但这些天暮暮黄昏非要我们跟着,应该补偿。我去找他,告诉他,我们有熟悉北周水道的船老大,不需要跟使团的船,十二月在长安碰面就行了。”姬钥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你如果这么做,也不过让东葛青云提前发难罢了。之前都乖乖的,一改道就闹起来,显然是心虚。就好像你刚才打嗝,舅姥爷也瞧出你心虚了一样。这里没有笨人,都明白得很呢。”采蘩仿佛看到头顶一张大网,密密罩了下来,逃已经太迟。
“那要如何是好?”姬钥再也坐不住,站起来却又手足无措,但终于想到另一个法子,“姐姐,干脆找人做伪证,从这儿到嘉陵还要半个月,兴许来得及。”
“伪证?”采蘩比较现实,“怎么做?凤尧村十八户人家要找人替代。因为是小村子,这些人要熟悉我从出生到长大的细节。我住的地方,尽管离开了,总应该有些旧物。还有我爹娘的坟。别说半个月,要做到天衣无缝,提前半年准备都嫌仓促。”那可不是她和师父被捉的文北村,第一次经过,齐军要装村民很容易。
“可是,难道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吗?”姬钥觉得无论如何要试试。
“好,就算现在开始准备,找谁去做这件事?船上的人只要有一个不见,东葛青云立刻会得信。而如果现找,谁又值得信赖?弄不好捅到东葛青云那儿,就是自投罗网。”水路便利,但也束缚了自由,容易受人监视。
姬钥最终明白,这时候还真得已经什么都做不了。对方算好了他们动弹不得,只能束手就擒,等着被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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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白天很忙,所以这么晚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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