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啊……”潮长长犹豫了。
虽然,他讲起以前同学的时候,是非常自然的。
但那些人,都已经属于他的过去。
是首富继承人的朋友。
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对于大部分曾经的朋友来说,应该都会是个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烦。
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曾经喜欢过的女生,都能变成那副模样,更何况是只同窗过一年,还许久未曾联系的前舍友。
潮长长连电话号码都换了,就是不想和过去再有什么交集。
一直处于他要不主动和谁联系,就没什么人能联系上他的状态。
尽管不是很彻底,潮长长也已经真真切切地告别了过去,还不止一次。
“怎么?就联系一下,问问情况也不行吗?整个中国织带行业,可都还等着你出手呢。”云朝朝一出口,就把一次朋友间的联系,提到了一个国家级的高度。
话说到这个份上,又是潮长长自己起的头,如果连个电话都不愿意打,就有些说不过去。
最重要,这会儿还不只有云朝朝一个人有这想法,云之磊也很需要支持。
虽然行业不同,但有别的行业的成功案例,他多少也能有点底气。
“我试试吧,好几年没有联系,也不知道原来的电话还打不打得通。”潮长长没有再说拒绝的话。
电话号码是换了,但通讯录还在。
潮长长在通讯录里面找了一会儿,就把电话拨打了出去。
“喂。”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速度快到潮长长都没来得及做心理建设。
“斯念,我是长长。”潮长长开口的第一句话,一点都听不出来,他内心有什么波澜。
“厂长啊?我还经理呢。”斯念语气不太愉悦地回了一句。
斯念接电话的态度,让潮长长有些不知道要怎么把话说下去。
自己给人打的电话,就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事儿。潮长长于是就顺着斯念的话说,“经理啊,我是长长。”
他有点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开得出来玩笑。
就是不知道玩笑开完了之后,要怎么开口。
潮长长终于还是开口了:“好久没有联系,我……”
“说吧要多少。”斯念没等潮长长说完,就直接发问了。
“啊,什么要多少?”潮长长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你忽然找我不是借钱吗?你家里出了事,我本来想找你问问的,又怕你觉得没面儿。自家兄弟,别不好意思。”斯念直接得让潮长长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一直没有和以前的朋友联系,一来是怕觉得尴尬。
但尴尬并不是最主要的。
凌驾于尴尬之上的,是不希望面对水淼淼和他【告别】时的那一类场景。
或翻脸,或同情,或鄙夷,或疏远……
这里面没有任何一种情况,是潮长长愿意面对的。
他硬着头皮打了这个电话,没想到好几年都没有怎么联系的斯念,会一上来就问【要多少】。
有点意外,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情绪,潮长长下意识的扯了扯嘴角:“我好意思的话,你打算借我多少?”
“我们家今年现金流也是没有很充裕,我爸今年都没给我什么钱。”斯念解释了一句。
潮长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刚也就是好奇里面加了那么一点感动,话赶话地随便问了一句。
“知道了。我不是……”潮长长再一次切入正题。
明显会让听的人尴尬的问题,他刚刚就不应该直接问出口。
他大概是太久没有和以前的同学相处过了。
竟然会拿同学的客气当真,并且直接开起了玩笑。
到底是谁给的勇气,让他对过去生命里的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地误解。
先是水淼淼,现在又是斯念。
潮长长重新组织语言。
又一次,还是没等潮长长把话说完,斯念就直接把话给截留了:“你要借多的,我肯定没有,借你个一两百万还是没有问题的。我都不用问我爸要。我存了十八年的压岁钱,总共一百多万,我都没动过,你要就全给你。”
原来,不是误解。
竟然,不是误解。
潮长长的心情像过山车似的,从波峰到波谷,跌宕起伏。
“谢谢啊,斯念,你这话说的我都思念你了。”潮长长是感动的。
“想我就来找我玩呗。这是你新号码是吧?我存一下。”斯念说完还加了一句:“你把卡号发给我。”
问卡号的话一出,就肯定不是假客气。
是真的要把自己十八年的积蓄都贡献出来。
一个能存下所有压岁钱的人,平时肯定不是靠压岁钱生活的。
但这一份情谊,在这样的时节,就显得尤为珍贵。
奔涌而来的情绪,让潮长长觉得有些意外。
他以前没有那么敏感,大概是家里出事之后,才变成了这样。
如果不是当着云朝朝和云之磊的面,他可能就感动到需要拿纸巾了。
潮长长奋力压下自己的情绪:“哪有你这样上赶着给人借钱的?我现在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不是打电话找你借钱的。”
“那什么事儿啊?你真别跟我客气啊。”斯念并不是特别相信,潮长长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不是他心中所想。
“就你以前和我说你们家打赢的那几个欧盟的官司,想问问你,当时都找的什么律所,或者有没有律师推荐。”潮长长直接表明自己的终极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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