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琦玉是个很务实的人,关盼把好处送到他面前,他就没有推拒的道理,只是这好处显然还不是全部宋琦玉想要的更多。
譬如留下这夫妇二人帮自己在家族中争夺好处?
宋家实在不是什么太平地方,没一个善茬儿,宋琦玉的生母已经离世,他凭着自家的本事,让祖父满意,只是他祖父的年纪已经太大了,父亲疼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宋琦玉也打算未雨绸缪。
关盼是个聪明人,宋琦玉打算用她。
要把钟锦带出来,他也得费些心思。
不巧,那送到太后娘娘家里头的那个侍妾,不是旁人,是他那继母生的妹妹。
宋琦玉肯定要让关盼付出足够的代价,而且这女人一看就不是柔弱可欺的那种人,只怕宋家会因此更加不安生。
关盼深知这一点,关晏和姐姐一起离开,便说道,“姐姐,这也是个心狠的,姐姐找上他,想来后头的事情更麻烦。”
宋琦山是个在女人肚皮上打滚的,他必定比宋琦玉好对付。
关盼笑道,“算了,我到底是个女人,还要为自己的名声考虑的。”
身为女子,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麻烦,关盼不想去和宋琦玉那样的男人纠缠,还是利益交换最有用。
“我知道,姐姐叫我过去,也是一样,不用你亲自过去。”
关晏说道。
关盼一笑,“我又不是真的打算把我和你姐夫的心血送给宋家,明日宋琦山就会知道,我找上了他哥哥,你说这人会怎么办?”
“必定是气急败坏,”关晏道,“姐姐,咱们要避开吗?”
“不用,只是要委屈你替姐姐挡着了。”
关盼说道。
关晏点头,弟弟是做什么用的,不就是现在要用吗?
钟锦这边也不太平,宋琦山知道关盼找上的是他哥哥之后,立刻就要给钟锦换个牢房,往里头塞几个穷凶极恶的人。
可关盼的银子不是白砸进去的,牢头和衙役这些日子都快把自己的后半辈子安排好了,上头的命令他们自然可以阳奉阴违,只要叫钟锦看起来惨烈些就好,不会伤筋动骨。
宋琦山没有亲自到关盼门口来,闹事的人却来了好几个。
积玉和关晴都送到钟八爷府上去了,关晏就在家里头守着,门被砸了好几次,最后连门板都被拆卸下来,关盼坐在屋里喝汤,神色平静。
关晏带着家中小厮与砸门的人理论,被推倒在地上,小厮高声喊道,“我们家爷是进士郎,在翰林院,你们谁敢动他!”
关盼听着动静不对,赶紧出去,这才发现关晏抱着胳膊,脸色难看。
那些人胆子再大,听到翰林院也要忌惮几分,但仍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回道,“翰林院的算什么,就是当朝宰辅在这里,那我们也照打不误我们家公子,可是太后娘娘弟媳妇的亲弟弟,翰林院又怎么样!”
关晏等的就是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他到底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如今家里头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有办法将这事情闹大,门口吵作一团,左邻右舍都紧闭大门,这时候才悄悄出来瞄一眼。
关盼不敢再放任关晏与那些人争斗,那喊话的小厮得意洋洋地说道,“听见我说的话没有,关氏,我们二公子说了,你要是放聪明些,把东西乖乖送到他手上,再低头认错,这件事情就算完了,你要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想着去找旁人,那你就等着给你相公收尸吧。”
放完狠话,这人才带着身后的人大步离开,得意二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关晏,我只叫你挡着人,你怎么还伤着了,我用你如此吗!”
关盼怒道。
关晏的手臂上有细细的血线滑下来,他说道,“我没事,姐姐别担心,快进屋去,我叫人来修缮院门。”
关盼很是头疼,“晏儿,你是听不见我说话吗?”
关晏认真道,“姐姐,我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关盼蹙眉,关晏和她一起进屋,说道,“姐姐,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那位座师,最是看好我,姐姐信我。”
钟锦在牢狱之中,总是夜长梦多,关晏还是希望早些让他出来,之后的事情才好去做,钟锦在里头,他姐姐日夜不安,何况还怀着身孕,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关盼知道弟弟的用意,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关晏第二日带着文章上门去看望老师,这位老大人正在会客,听说爱徒过来,立马把人叫到跟前。
他年纪大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灵气的学生,也恨不得叫自己认识的人都知道他新得了一个好学生。
结果他看见关晏眼下青黑,吊着胳膊,当即就问起来。
关晏也不矫情,直接说道,“姐姐姐夫在皇城看望学生,姐夫不巧得罪了人,正在狱中,昨日有人打发了几个打手,在门前胡闹,学生怕他们惊着姐姐,便守在门口,不小心被推了一把,今日过来,也是想请老师帮忙,我姐夫在狱中,我总得知道他犯了谁家的王法。”
高老大人蹙眉,“怎么回事?”
关晏接着说道,“我问过姐姐,姐姐不愿意叫我沾惹此事,我也问不清楚内情,只知道昨日那人高喊,说他家主子是太后娘娘的弟媳妇的弟弟。”
高老大人尚未开口,旁边那位老先生先变了脸色,“我妹妹去了好些年,我怎么不知道王称这个狗玩意儿续弦了?”
太后娘家姓王,旁边这位老先生是昌平侯,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