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日,关盼有些累,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肚子里这个小的也不消停,这几日上蹿下跳,要不是这层肚皮,关盼觉得他能够蹦出来。
在醒过来的时候,关盼瞧见关晴站在她床边。
关晴很是心疼姐姐,说道,“起来吃些东西再睡吧,看你这几日下来,人都瘦了一圈,那些人是做怎么做事的,叫你一个女子四处奔波。”
关盼起来,在桌边坐下,饭桌上有一碗汤面,还有些小菜,关盼闻到香味,肚子里也响了。
关晴把碗推到她面前,说道,“姐姐快吃,别饿着我外甥女。”
关盼道,“嗯,积玉呢,睡下了?”
关晴点头,“在你这儿守了一会,便去睡觉了,又问起姐夫来,被我给糊弄过去了。”
关盼道,“先哄着,还得哄些时候,积玉我就交给你了。”
关晴自然会好好照顾小外甥,不过还是说道,“姐姐,姐夫什么时候能回来,再耽搁下去,你都要生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靠不住。”
关盼听出她的怨怼之意,说道,“此事倒也不能怪你姐夫,我们本就是寻常人,此番被卷入这样争端里,谁也想不到,你姐夫从前护着我,我这回也一样能把他好好地救出来。”
关盼身为女子,可她绝不比寻常男人怯弱,关晴的胆量和性情都是直白的,关盼内敛,不代表她没有。
关盼吃着饭,道,“你难道觉得我应该永远被你姐夫保护在他身后吗。”
关晴低声道,“这不是一个男人该做到的事情吗,他现在不能保护姐姐了。”
关盼在关晴脸上掐了一把,道,“这是谁说的话,没有这样的道理,关晴,我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安稳高兴,甚至那些铺子都是在我名下的,他为我做了许多,我今日也可以为他做同样的事情,我们夫妻两个,是一样的。”
关晴闻言,心中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说实话,关晴一直觉得姐姐是厉害,但这样的厉害,还不足以让她站到哪个男人面前,姐姐的厉害,实在姐夫身后的。
但现在她终于明白,事实并非如此,她的姐姐,也是个有足够胆量的,与众不同的女子。
她们母亲生下的四个孩子里,这已经长大的三个,确实各有千秋,就连看着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关盼,也并不寻常。
关晴眼中的姐姐,并不是全部的关盼。
她不仅是温柔体贴的长姐,也是端庄得体的妻子,更是她名下那些名字的女主人。
身为女主人,她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关盼吃饱饭,去看了儿子一眼,然后嘱咐妹妹早些休息,然后她也睡下了。
之后的两日,关盼与李三公子几番争吵,在最后一次争吵中,不欢而散,关系彻底破裂。
关盼等不到丈夫出狱,李三公子不愿向宋家低头,被关盼指着鼻子骂了一通,然后关盼带人离开。
她决定用茶园去换自己的丈夫。
何掌柜忧心忡忡,他不好去一个只有女眷的人家,便在酒楼请关盼过来,想与她当年商谈。
关盼如约而至,何掌柜见面便说道,“九太太,这契书写的是您的大名,茶园还在您手里,这生意就该接着做下去,您中途撕毁契书,日后谁还敢同关氏合作。”
关盼看他着急,只从容道,“已经十多日了,我不会用我丈夫的性命去赌,这茶园我可以不要,但我丈夫只有一个,我还年轻,没兴趣当寡妇,何掌柜高抬贵手,另寻他人去吧。”
关盼咬紧了牙关,只一句话,只有她丈夫在,一切才好说,要是丈夫不在,其他都不必再说。
何掌柜看出她的坚决,便道,“平南侯府啊,九太太,你这是想得罪平南侯府吗。”
关盼十分冷静,道,“拜何掌柜所赐,我已经得罪了宋氏,他们和太后娘娘的母族有关系,何掌柜,你们这些人做生意,都是先看家世的吧,如今瞧着我们无枝可依,是可以随时丢弃之人,便想留下茶楼,丢弃我们夫妻,是不是,何掌柜。”
何掌柜冷下脸,他确实有这个意思,今日的契书都写好了,只要关盼答应让出茶园,他就许诺可以把钟锦救出来,只是何时再救,那就不是一句话能够说明白的事情了。
关盼确实敏锐,她猜到了何掌柜的意思。
“你敢明着抢,我明日吊死在平南侯府门前,想来平南侯府虽风光,但若草菅人命,在如今这样的局势下,也不会有好结果。”
平南侯府也是高处不胜寒啊。
平南侯府不肯为太后所用,已经让太后不满了,关盼要是真的豁出去死在平南侯府门口,太后后脚就会派禁军过来,抄了平南侯府全家。
何掌柜这几日已经见识到这女人的手段。
关盼美貌,怀着身孕这样的美貌都不能折损去了几分,然而美貌并不代表无用。
何掌柜心想,这女人要是愿意改嫁,他倒是愿意帮她找个好人家。
这一次谈话依旧不欢而散,何掌柜也没有办法说服关盼。
李三公子在姑娘们面前发了脾气,这事儿闹得不少人都知道了。
尤其是和李三公子有仇怨的宋家公子,十分得意,觉得自己这回斗过了一个世族出身的贵公子,宋家马上就要青云直上了。
他等着关盼把茶园给他送过来,如此一来,他就有和兄长相争的本事了。
宋琦山高高兴兴地等着,然而一等五六日,他都没有等到关氏。
关盼并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