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在家里头歇了下来,之后便由关盼看账本,钟锦给她研墨。
有事情便一起商议,倒是顺顺利利地处置好了最近的生意,并没有耽误。
钟锦瞧着关盼麻利地翻看账本,得心应手地处理事情,心想,要不他吃软饭好了,叫关盼去外头做生意,他在家带孩子吧。
好在这个吃软饭的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钟锦身为男人,还是要扛事的,软饭可以偶尔吃,但绝不能经常吃。
这日大房那边的钟老大和大太太一起过来了,说是有事情商量。
钟锦和关盼自然得一起过去瞧瞧,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钟锦道,“是不是商量爹五七的事情。”
“可能是吧,不过还得半个月呢,这事儿按规矩来就好,是不是还打算请僧人到家里念经?”
关盼也疑惑。
钟锦想了想,说道,“只怕是来者不善。”
关盼颔首,道,“没事儿,咱们俩自然是没什么好怕的,又不可能分家。”
钟锦的脚腕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走得慢些,关盼扶着钟锦,两人去了院子里。
屋里还挺热闹,听得出来是他们在说闲话。
两人进去之后,分别跟他们见礼,然后在末尾的位置上坐下,都不多说话。
关盼一瞧,才注意到,这里头不止有钟家的人,站着的还有钟二老爷留下的一些掌柜和老仆,以武伯为首。
大太太笑着看关盼,说道,“你们两口子怎么来得这样晚,可叫我们好等。”
大太太和二太太两人一向站在同一阵线上,大太太开口说这话,就是给二太太挣场面,要压她一头。
关盼听出这话不对味儿,回答,“大嫂怕是误会了,我们两个也不多问院子外头的事情,方才一听二嫂打发过来的人传话,当即就来了,一点儿没有耽误,倒是不知道几位嫂子怎么今日都过来了,可是要商量公爹五七的祭礼,这确实是要紧的事情,我方才还和九爷说,要不要请僧人到家里头来念经。”
不管他们要说什么,反正大不过二老爷五七的事情。
钟锦也附和,说道,“是啊,这祭礼一定要隆重些才好,得叫老人家走得安安心心的,是吗,二哥?”
两人把话头扯到了这个地方,眼看还要继续说下去,钟二爷打断他道,“此事我和你二嫂自然会安排,今日过来,是为了其他事情。”
“竟然还有比父亲五七更重要的事情,”钟锦稍稍抬高调门,随即叹气,“罢了,二哥说吧,这家里头是您做主,我也不能说别的。”
钟锦大概是近墨者黑,这两年把关盼说话的本事学了五成,但凡有人话里有话,他就能给他们怼回去。
这会儿他就差说钟二爷一句不孝了。
钟二爷心想,关氏真是个祸害,但表面的太平还是要注意的,他说道,“父亲留了遗言,叫我们兄弟和睦相处,绝不能分家今日过来,是为了商量家中的庶务到底如何处置。”
钟三爷这时候说道,“这些事情,我们夫妻可没有管太多,我是没这个本事的,如今手里的东西,都是我们自个名下的,和公中没有关系。”
钟锦也接话,“是啊,家里头的事情,都是二哥和二嫂在管,我手里那点儿东西,和三哥差不多,也不是公中的。”
屋里又安静了片刻,钟锦和关盼对视一眼,已经知道二太太的意思了。
他们夫妻,这是要动手了。
真是急性子,一点都按捺不住啊。
钟家大爷这时候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道,“你们二哥说查看账目的时候,有些问题要过问,老三老九,你们别着急,咱们亲兄弟明算账,拿了账本对一对,别日后说不清楚,是吧。”
关盼老神在在,钟锦也是一样,钟锦道,“既然是公中的账目,那自然要算清楚,二哥有什么问题,只管说明白就好。”
说到这里,钟二爷也不再隐瞒,说道,“老三一向不擅长处置那些事情,到底九弟,你手中的胭脂铺子,香料铺子,茶叶铺子和布庄,还有你在梅州城的粮食生意,这些生意,桩桩件件,都是和钟家分不开关系的,你这些日子在家休息,这生意要是没空管,只管跟我说一声就好。”
关盼听着,这几个铺子,除了布庄,是他们手里最挣钱的,新码头的生意和萍水边的酒楼,钟二爷还不知道。
她心想,合着钟二爷这是要明抢了,他也真是好意思啊。
钟锦好似没有回过神来,钟家大爷语重心长道,“九弟啊,二叔在世的时候,将这些生意托付给你,你给公中交银子,如今他老人家去了,你又伤着,不能操心,这生意不如交回公中来,也省得你辛苦了。”
钟锦喝了口茶,他放下茶杯,用疑问的口气说道,“这生意,真的是我爹交给我的?”
自然不是,这是钟锦凭本事拿到手的东西,和钟二老爷没有关系。
谁不明白?
这里但凡出气的都明白。
可是并没有人帮他说话,这些人有备而来,就是要把那些东西拿走的。
武伯这时候站出来,拱手行礼,道,“九爷,老奴一直跟在老爷身边,这些事情,老奴是最清楚的,您要做生意,一来要靠着老爷拿银子,二来那些人也是看钟家的脸面,才跟您来往的,这生意,自然是公中的,老爷走得急,没有交代,但这事儿大伙儿都明白,老爷说想看着您三位兄弟和睦,这才几日,您都忘了。”
钟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