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还挺热闹,进进出出的有不少人。
钟溪和关盼两人进去参拜,出来的时候关盼就瞧见两位老太太在门口争吵起来。
其中一位关盼还挺眼熟,钟溪也认出来,道,“这不是白老太太吗?”
“另一位是谁?”
关盼问道。
“这好像是城西陈家的老太太,他家老爷子三年前去了,她守夫孝,有三年没出门,嫂子你没见过她。”
钟溪道。
陈家关盼是知道的,他们家是造船的,在梅州城颇有名声,钟锦做生意,难免和他们家有来往。
“吵的越发厉害了,”钟溪瞧着也不像话,道,“嫂子,我去劝劝。”
“你去吧,陈老太太肯定是认识你的。”
关盼道。
钟溪少与人往来,她这样说,其实是想让关盼去劝,结果关盼竟然真的要她去。
钟溪也不好推辞,便过去朝着两位老太太行了一礼,对着陈老太太道,“陈姨母,您还记得我吗?”
陈老太太正生着气,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说道,“这不是钟家的小丫头吗。”
白老太太也认识钟溪,上回钟溪为了林大姑娘奔走,这事白老太太听儿子一说,便记得这是个好姑娘。
“正是,”钟溪硬着头皮,说,“今日真是巧,遇上了陈姨母和白大人家的老太太。”
陈老太太,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民不与官斗,他们陈家也没有多少家底子,更不敢得罪县官老爷,这会儿陈老太太和刚刚喊的最热闹的一个婆子,脸色都不太好看。
钟溪朝白老太太说道,“老太太,陈姨母就是这样着急忙慌的性子,这回她过来,也是想为去了的陈老爷子祈福,一时情急,老太太别放在心上。”
陈老太太赶紧就坡下驴,红了眼眶,“可不是吗,我觍着脸喊您一声老姐姐,这几日正是我那老头子去了三年的日子,我这心里头油煎似的难受,你一时在神仙们面前说了糊涂的话,老姐姐您可千万别见怪,我回头一定上门拜访。”
白老太太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说道,“没事,没事,都是来烧香的,不用这样。”
陈老太太瞧出这位县令的亲娘是个笨嘴拙舌的,立刻笑盈盈地跟她说起这梅州城的大小事情,两人很快把刚才争吵的事情抛开了,一起上香去了。
钟溪这才回来找钟锦,说道,“总算是没有吵起来,陈老太太和娘关系挺好的,就是脾气急了些。”
关盼道,“你自己处置就好。”
钟溪心想自己应该是有长进的。
两人又去见了道士,算了算吉凶,便准备回去了。
白老太太回了家里,晚上和儿子一起吃饭,便提起这事儿。
她犹豫片刻,说道,“泽岚啊,你觉得这钟姑娘如何,听说她最近正说亲呢,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白县令自然记得钟家的姑娘,道,“娘,您怎么说起这事儿了,不是说想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
白县令觉得钟锦夫妇也不像是会把姑娘往他这儿推的,今日怎么这样凑巧,钟家难道有什么算计不成?
白老太太道,“你自个不是说,你这辈子也就能当个县官了,我瞧着钟家在这梅州城里,和咱们差不多,你娶他家的女儿,也算门当户对。”
白县令也不推辞他娘的意思,道,“那您去问问。”
反正钟家肯定舍不得把女儿嫁给他的,钟二老爷这会儿指不定看他怎么不顺眼呢,还嫁女儿,只怕他上门去,都想把他打出来。
白老太太得了这话,立刻喜笑颜开,道,“那我去问问。”
钟锦这几日忙得脚打后脑勺,关盼瞧着也着急,能帮的她都尽量帮忙。
如今这些人都等着看钟锦的笑话呢,使绊子的人自然很多。
好在两人早就商量好了对策,一封信把孙媛和她家那位小郎君谢昼请了回来。
谢家是个大家族,但谢昼他爹这一支并没有几个出色的,谢昼上头好些兄长,再加上他没有娶大家族的女子,要出头也不容易。
从前谢昼不觉得,如今成婚,谢昼便觉得要养活娘子还有孩子们极不容易,正发愁赚钱这事儿,钟锦正好给他递了台阶。
谢昼借口回来看望祖父和祖母,便带着孙媛回来了,和钟锦一起商量这事儿,把梅州城的粮食生意做好。
孙媛不知道内情,正问关盼,“梅州城好些人呢,表兄认识的人也不少,怎么把我们俩喊回来了。”
关盼先说了内情,又道,“出头可不容易,你表兄倒是勤勤恳恳找了梅州城不少人,可惜不少人都觉得他背弃梅州城,投靠了外人,他不能相信,这会儿就等着梅州城的粮食生意倒了,借机打压他和新来的县官,叫人知道他们这些地头蛇的厉害,思来想去,便给你们写信了。”
孙媛自是明白这个道理,点头道,“表兄也是不容易,逢上这么两个哥哥,也是命苦。”
关盼问道,“怎么样,你在谢家如何。”
孙媛迟疑片刻,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家里头人多了,容易有争执,我不喜欢这些事情,谢昼又年轻,看不得我吃亏,可内宅的事情,哪儿有男人说话的份,他这些日子也心焦,说是自个没本事,都静不下心读书。”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过日子不是一个麻烦接着一个麻烦,尤其是人多了,事情便更多。
关盼道,“读书是正经事情,他年纪小,你多劝劝,日后金榜题名,不就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