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笑着调侃道,“你们这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孙媛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少年郎闻言却笑起来,他朝关盼行了一礼,说道,“表嫂有礼,两家订婚的时候,表嫂身怀六甲,没有过来,我名谢昼,和媛姐姐青梅竹马。”
谢昼真是个俊朗的少年人,生的剑眉星目,只是嗓音有些哑,笑起来也很大方,瞧着就不像是个有阴私心思的人。
关盼颔首,“有礼了,我听说你家在江宁府,怎么到梅州城来了?”
谢昼看了孙媛一眼,他瞧出关盼是个大方的女子,因此也不隐瞒,笑道,“也不知道婚前三月不能相见的规矩是哪里来的,我偏不服,特地来见心上人。”
孙媛拽了谢昼一把,心想这人怎么什么都往外面说。
关盼道,“那要小心些,好在是叫我们瞧见了。”
孙媛道,“表嫂,我这就回去了。”
谢昼立刻道,“回去做什么,我们还要去坐船呢。”
钟锦内敛,谢昼则是个奔放的少年郎君,他想见心上人,便一早骑马,一路飞奔过来了,想让她出门,便带着她翻了家里的墙头,和她在街上看灯,他才不要放她回去。
钟锦终于开口,道,“看看吧,明年只能在江宁府看了。”
孙媛听了这话,莫名有些心酸,谢昼道,“不妨事,明年表兄和表嫂来江宁府吧,江宁府的上元节也很热闹。”
关盼点头答应下来,又嘱咐他们要小心,晚上人多,别遇上什么事情。
钟锦也能够明白谢昼的心意,他那个时候也时时刻刻想要和关盼在一起,便也没有再说什么,携着关盼的手,两人又坐到了船上。
孙媛看他们离开,这才松了口气,含羞带怯地看着谢昼,“你可真会胡闹。”
谢昼眨眨眼睛,“媛姐姐,我什么时候胡闹了,你和表嫂关系还挺好的。”
孙媛道,“那是自然。”
“我听说你和表兄原来是一对,还以为你会怨恨表嫂抢了你的人呢。”
谢昼说,他看惯了女子争风吃醋,动辄就是言语讽刺,像孙媛这样和气的,确实不多。
“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起争执,表嫂性情很好,和表兄很般配,”孙媛正经说道,“我自然有我的缘分。”
“是啊,媛姐姐你嫁给我才是对的,我小时候就想娶你了,可惜我爹是个不孝子,这么多年都不带我回梅州城,不然咱们早就定下。
了。”
谢昼心里很是感激关盼,多亏她把钟锦拿住了,不然自己要没媳妇的。
孙媛这回没有推辞,她也觉得谢昼就是自然的缘分,虽然这缘分有时候能把自己给气死。
她忽然问道,“表嫂是不是很漂亮?”
谢昼随口道,“是啊,比你还差了些,不过挺好看的。”
孙媛心说谢昼眼神是不是不太好明眼人都应该看出来关盼比她好看得多吧。
谢昼并没有意识到孙媛话语里那一点小小的酸味,他就是觉得孙媛最好看,小时候好看,现在也好看,就是他梦里的姐姐。
“表嫂的儿子有几个月了?”
谢昼问道。
“九月里生的,现在有四个多月了。”
孙媛回答。
谢昼算了一下,道,“他们前年腊月二十五才成婚,这才一年多些,孩子怎么都这么大了。”
怀孕都要十个月,孩子都四个月了?”
“不是,”孙媛耐心解释道,“怀孕九个多月就生了,表嫂早产了好些日子。”
“那她是刚进门就怀上了。”
谢昼对文弱的表兄刮目相看。
孙媛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点头了。
谢昼牵着孙媛的手,高兴道,“那我们过年的时候肯定就有一个孩子了。”
孙媛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叹气,心想谢昼根本还是小孩子脾气,日后她肯定是要辛苦些的。
“最好生个姑娘,”谢昼道,“要是表嫂的儿子日后教得好,那咱们还能够当亲家。”
孙媛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两人牵手走在街上,说道,“你想的可真远。”
“你不知道,好女婿不好找的,”谢昼认真说,“要从小多准备几个。”
谢家家里姐妹多,嫁得好的屈指可数,都是各有各的麻烦,谢昼又道,“我这是目光长远,现在人品好的难找,到处都是歪瓜裂枣的,要是我不回来,媛姐姐你肯定也要嫁一个歪瓜裂枣的。”
孙媛被他逗笑,“嗯,你说的是。”
“所以媛姐姐要喜欢我。”
谢昼牵着孙媛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两人大步往前,消失在人海中。
关盼和钟锦坐在船上,看着两边的灯火。
“我看谢昼有些跳脱,不过长相是真的好看。”
关盼说道。
钟锦道,“我长相也很好看。”
关盼瞥他,“好看,你最好看。”
“你也好看,”钟锦道,“不过跳脱些也好,你不知道,孙家规矩太多,拘得人心都死了,要是孙媛嫁个锯嘴葫芦,那也太没意思了,一个安静,一个跳脱,正好是一对。”
关盼十分认同,她从前觉得孙媛一板一眼,但今日瞧见,却觉得她身上多了生气,娇嗔羞涩,都是可爱的。
关盼很为她高兴,她总希望这天底下和善的小姑娘们,能有个好归宿。
“那我们俩,我们是怎么回事?”
关盼问道。
钟锦想了想,说道,“我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