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这么一大家子人,便在钟家住下了。
等钟锦回来,关盼对他说道,“今天于家老太太问起溪儿的事情了。”
问一个十五岁小姑娘的事情,不用怀疑,肯定想提婚事。
钟锦自然明白,立刻就道,“于家这是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我就是养着妹妹一辈子,也不可能把妹妹嫁到他们家。”
钟锦喊了兰春过来,吩咐道,“你从咱们院子里找几个力气大的,忠心的婆子过去,守在溪姑娘院子里,叫她没事别出门,要是有朋友约她出门,先跟我说,但凡于家那个小的,也不知道他是行几,反正不许他故意来找溪姑娘。”
兰春马上应下,说道,“您放心,奴婢这就去,不会叫溪姑娘瞧见那人的。”
兰春出了门,立刻喊上人,去钟溪那边了。
关盼不解,“于家也该明白这一点,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钟锦道,“这谁知道,我打发人去隔壁的荣城看看,别是于家惹了什么大事,要牵扯咱们钟家下去。”
关盼道,“行,得去问清楚,到时候推辞,也算是有理有据。”
两人商量好,钟锦赶紧去安排了。
钟锦也没有想到,于家人都是这般,他们显然没有把孙氏和他们兄妹放在眼里,现在却想娶自己的妹妹,这要是没有阴谋算计,钟锦把头摘下来给他们。
晚上,钟家准备了酒席,给于家人接风洗尘。
一扇屏风隔开了里间和外间,关盼坐在里间,和孙氏一起,给新来的四个孩子发了红包。
静娴挤到了关盼面前,问道,“九婶婶,弟弟在哪里,弟弟怎么没有抱过来,他不吃饭吗?”
关盼笑道,“弟弟不吃,弟弟在睡觉,你想跟弟弟玩吗?”
静娴点头,“弟弟好看。”
“静娴也好看,我们静娴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关盼哄着静娴说了几句话,酒席上的人终于来齐了。
本该是孙氏坐在上首头一个位置,她是主,结果孙氏站起来去问了几句话,于大老太太就坐上去了。
关盼看得目瞪口呆,心想于家也太有规矩了,主客不分她还是头一回见。
钟溪挨着关盼坐下,也看得很是震惊,扭头对关盼道,“嫂子,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关盼小声道,“别理他们,回头应付走了,咱们各过各的日子。”
钟溪想到今天兰春过来跟她说的事情,心中愤愤道,“他们家不是想求娶我吗,就这样的做派,我是瞎了眼,才会去他们家。”
关盼柔声道,“好了,别生气,这话也别跟外人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钟溪又道,“那我能不能去嫂子你家里,我和晴儿一起玩。”
关盼道,“没有给你住的地方,你哥哥正打算在那边修宅子呢,修好了你才能过去。”
钟溪道,“修好了我就该嫁人了。”
钟溪今年十五,不能再拖着了,今年肯定要定下来,明年成婚,这样正好。
可惜孙氏去年不能出门,这些日子只怕要在家里待客,也不知道上哪儿找一个合适的女婿。
“没事,你明年才嫁出去,那房子一两个月就修好了,很快的。”
关盼道。
钟溪这才高兴起来,“等上元节的时候,让晴儿过来跟我一起玩。”
“她只怕想跟积玉玩。”
关盼玩笑道。
“我也跟积玉玩。”
钟溪说。
两人凑在一起说了会小话,酒席也终于可以摆好了。
钟二太太也没有料到这事,一时间只觉得非常心烦。
她知道于家人这样做的事情,他们想说,自己才是钟家的正经亲戚,他们比孙氏这个填房更金贵。
要是以前,二太太肯定不会说什么,但于家是想让钟溪嫁到于家,扶于家一把,结果还这样对孙氏母女。
二太太心想要是以前,她或许还能用点手段,让她们母女就范,可现在的关盼难道是吃素的吗。
下午她就听说关盼叫了不少人,在钟溪院子外头守着,显然是起了防备的心思。
二太太心想,从前于家算是帮过她,眼下这件事情,她也得客气一下。
女眷们这边的饭,实在是吃的尴尬,偶尔有人提起话头,也是于家这边提起的,孙氏应得客气,关盼和钟溪也十分谨慎,半个字都不多说。
孙氏表面客气,心里头实在是来气,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就受了于家的刁难,她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于家是当她好欺负呢。
孙氏实在不是愿意多事的人,她这个人,一向用四个字要求自己,息事宁人,绝不多事,就算于家做到了这种地方,孙氏也是希望别起冲突,让于家顺顺利利地离开。
关盼心中叹气,心想她这位婆母,真是委屈受得多了,把受委屈当成了习惯,这日子过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吃到一半,于家大老太太忽然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她不吃了,其他人自然也不能再吃了。
她说道,“自大妹妹离世,我就没有来过钟家了,这些年看着钟家越来越好,我心里总觉得难受,可怜我那妹妹,也是跟着妹夫一起吃过苦的,结果到了享福的时候,人却没了,唉。”
三老太太道,“大嫂,大过年的,你说这些事情做什么,都过去了,姐姐她没法享这个福气,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老天爷不开眼啊。”
孙氏气得想摔筷子,结果硬生生得忍住了。
钟二太太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