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头有二太太在,关盼从中作梗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钟二老爷耳朵里面。
钟二老爷不能找儿媳妇问话,便问起了孙氏。
孙氏早就准备好了说辞,道,“那边两个掌柜的都遇上了事情,肯定是有人使坏,陶大掌柜找了儿媳妇,问她怎么办,儿媳妇也是个老实人,就让他报官去了,谁知道能查出和吴家的有关系。”
说到这里,孙氏饭也吃不下去了,道,“也不知道谁那么大胆子,昨天把吴家几个泼妇放进了家门,吓得关盼动了胎气,你说说,这家里是怎么回事,先是有个丫头,从外头回来,要撞死在她门口,又是吴家的人跑进来去吓唬她,咱们钟家怎么个集市似的,想进就进,看家护院的人也太不尽心了!”
孙氏想着就觉得生气,“那灯柱上可是沾了血的,太不吉利了。”
孙氏有心想指摘老二媳妇几句,他是管家的人,结果把家管成这样,可她实在是不好说,有脾气也只能忍着。
钟二老爷只问了一句,孙氏就有几十句等着他,他想着吴家的那些人反正是已经打发走了,现在再问也没用。
最后只能说了一句,道,“这家里头的事情都找上她去了,也是稀奇。”
关氏那模样,瞧着就知道她经得住事情,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吓着。
她这话是想说关盼多事,才惹来许多问题。
孙氏像是没听明白一般,道,“可不是嘛,也不是她命里犯哪个煞星,用不用出门去拜拜,便连累了我孙儿。”
钟二老爷没有再说什么,心想等钟锦回来,还是叫他跟关氏说说,好好生养孩子,可别掺和其他事情了。
娶进门的时候,就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可她也太能闹腾了,小事都让她变成大事了。
关盼从杨妈妈这里听了一耳朵,知道钟二老爷对自己不满,她看着杨妈妈,道,“这不是是非不分吗,吴家惹事,还不许反手打回去了,是非重要,还是钟家所谓的体面重要,家里头事事把体面放在前头,我可不觉得这样的家族能够走得远,这都是什么规矩呀。”
关盼是真不明白,钟二老爷把脸面看得这样重,到底有什么用,就说吴家这件事情,钟家根本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要是她管家,首先就要收拾这些胡作非为的人,才不会给他们遮掩。
杨妈妈劝她别生气,道,“咱们家老爷一向都是这个脾气,梅州城里头的人家,也都是这样,出了事情,首先想到的是遮掩,大家都把脸面看得最重,您这回打自家人的脸,老爷肯定不高兴。”
关盼哼一声,道,“还好我是去报官了,我要是去找他老人家,他肯定糊弄我,我看他是觉得钟锦的生意做得好,就想占他儿子的便宜。”
他老人家倒是很会想,那当初钟锦给家里做事的时候,他就不该让其他人伸手,难道还指望钟锦和那些作乱的人和睦相处。
关盼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呢,难道我和钟锦脸上写着任人摆布四个大字吗。”
杨妈妈想了想,说道,“二爷卯着劲儿,肯定是还想去参加科举,考个进士,钟家的家业要是想发扬光大,肯定还是看咱们九爷的,这回吴家倒了,老爷肯定还是希望九爷给自家做事的。”
关盼毫不客气,“给自己做事,然后等着家业做大,再拱手让给别人,想都别想。”
关盼非常肯定,钟家的家业,只会让钟锦打理,绝不会让他继承。
钟锦要是回头给钟家做事,日后真是什么都不会有,看看二太太那个手段,以后是什么样子,真是随便想一想就知道了。
关盼挺生气的,他一直觉得钟二老爷对这三个儿子,是一视同仁的,结果还是更看重他元配的儿子,真是叫人失望。
既然如此,那还再娶做什么。
钟二老爷的一视同仁,是希望儿子们兄友弟恭,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钟锦有经商的本事,那也该是为钟家做事,而不是自己单独冒尖儿。
关盼生了两天闲气这才好些。
乡试也就考三天,考完就是八月十五,八月十三晚上,钟锦便急急地赶回来了。
关晏和钟锦一起回来,这也是个没福气的,马车坐得久了头晕眼花,脸色惨白惨白的,关盼还没来得及和钟锦叙旧,就看见弟弟这个惨样,被周元柏扶着下了马车。
关盼道,“从前也不是没坐过马车,怎么这会就这样了。”
关晏回道,“从前也没有一整天都坐马车,姐姐,我就先回家了。”
关盼便托付了周元柏把他送回家里去,这才和钟锦一起进门。
钟锦瞧着关盼的肚子,道,“怎么越发地大了,是不是快要生了?”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关盼,担心她看不见脚下的路。
关盼询问道,“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了,怎么韩家兄弟,还有你两位堂兄没有一起回来?”
“他们要在江宁府多留几日,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便回来了。”
钟锦道。
家里的事情他自然清楚,要不是关盼托付他照顾关晏,他早就回来了。
“我能有什么事情,陶大掌柜办事很靠得住。”
关盼回道。
钟锦脸色不大好看,说道,“还好你果断,要是我在家里,肯定是先要去找爹说的,要是先去找他,他肯定会惩处吴家,说不定那些人还要借机倒打一耙,硬要管我手里的生意。”
“爹太纵着他们了,”关盼小声道,“他们把你手里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