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的刘铭,自然失眠就更多了,当然……你要是非说刘铭不想睡也可以。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每晚都在这里擦枪,这把枪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在一个月光清皎的夜晚,刘铭斜靠着墙,唤着擦枪的少年。提着一壶茶一壶酒,刘铭便坐到了少年石桌前,“喝酒还是喝茶?”
野鸡头也不抬,淡漠回道:“你每天都观察我,难道你有龙阳之好,看上我了不成?”
刘铭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几乎就想拿茶壶酒壶一并砸到这人头上。
“这里的茶不好,我也不想喝酒,还是算了。”少年仍旧很淡漠,似乎方才石破天惊的那句玩笑跟真的一样。
刘铭神色尴尬,本来拿了两个杯子,结果野鸡不给面子,只好一杯酒一杯茶,自斟自饮。
“说真的,小子我们交个朋友吧。”刘铭发现野鸡说的的确不错,这个时代的茶果然不怎么好喝,酒也没有几分烈性。
少年还在擦枪,冷冷道:“我何必要有朋友?”
“这个嘛,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有道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朋友可以为了你两肋插刀,生死相许……”
“我没有父母,而且也不想别人为了我插自己两刀。”野鸡终于停下,抬起头看着刘铭,“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
刘铭一口茶酒差点从胃里喷出来,大哥你也是穿越的吧,这么流行的都知道。
还不等刘铭有所反应,野鸡便已经起身背转,月上中天,也正是这个少年回房休息的时候。
“喂,没有朋友,总不能没有名字吧?”刘铭一脸无奈,他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野鸡明显是个有趣也有本事的人……可是也显然是个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的人。
可能是觉得自己现在在平原,跟刘备公子这么冷漠也不太好,野鸡终于停下脚步,淡淡道:“倒过来,姬野,荒野的野。”
“咚”的一声,刘铭滚倒在石桌下。
你丫绝壁是穿越过来的吧,这个名字也太山寨了吧!
不过刘铭终究还是没咆哮出来,看着转过身一脸无辜淡定望着他的野鸡,努力笑了笑,又问道:“真名?”
少年看起来也很无语,终于还是答道:“真名。”
刘铭心道当年春秋战国,似乎鲁国有个人也叫姬野,有人叫这名字似乎比起这是穿越的同志更有可能性。不过……姓姬,姬姓不是都成了别的乱七八糟的姓氏了么?
“没事我走了。”姬野仍旧淡定,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刘铭呃啊了半天,最终也没能叫住那持枪的少年,就在姬野要走进房门的那一刻,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九月廿七,张婉儿的生日,她对你总是不错,朋友可以没有,女朋友有个也不打紧的对不对?”
姬野回过头去,正看到刘铭那开朗如阳光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笑容,姬野心中突然一痛,脑中浮现出两个人的声音。
“爹,人活一世,到底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快乐的人,也让别人快乐的人。”
“……爹,你该明白,我说的不是这个。”
“是你不懂,你不懂怎么才叫人活一世。”
模糊的记忆中,那是两个人极少的交谈,如今眼前的刘铭突然让他想起了老人。
“为什么你想要交我这个朋友,我打了那么多人。”姬野站在门口,出奇的没有进去。
刘铭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道:“交朋友还需要理由么?如果非要一个理由,那就是我看你顺眼。”
“你不也是江无悔他们的朋友么?”姬野似乎有分冷笑,“他们被我打,你不替他们报仇?”
刘铭打了个哈哈,摆手道:“早跟他们说过,不做死就不会死,虽然不知道那杆枪跟你是什么关系,不过肯定也是某种象征。他们知道自己有错,但是只想找回面子而已,没想到还是被你一一打了过去。好在那群人也没太丢人,始终都是单挑,不至于一哄而上的群殴,怎么说也都是一群可爱的人吧。”
姬野沉默片刻,突然又从屋门外走到了石桌前,拿起酒壶道:“我又想喝酒了,你要不要?”
刘铭一拍巴掌,哈哈道:“当然!”
月上中天,本来静寂的子夜里,却有淡淡的话语从平原县衙的后宅飘起,两个少年坐在石桌上,跟大人们一样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
“其实这杆枪,便是我姓姬的原因。本来我是该姓张的,很普通的张野,那是我爷爷给我起的名字。”
姬野喝着酒,也不看刘铭,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刘铭本来不是个稳重的人,但是小聪明还是有的,更知道此时要是多说什么,或许辛苦套近乎半个月的少年就拍案而走了。
姬野喝着酒,抱着枪,望着月亮喃喃道:“从小我只记得我爹跟我爷爷很合不来,后来我爹带我走出了老家,告诉我我应该姓姬,是战国韩国的后人。他把这把枪给了我,说它已经流传了几百年,枪在人在,它是姬家的证明。或许我爹是真的想重振当年大韩的威名吧,从我爷爷那一代开始,我们家里也算有些名望了,我爷爷总说是他的错,否则我们家会一直安稳流传下去的。哪怕,是姓张还是姓姬都无所谓。”
“可是我爹显然不这么认为,我爹认为是大汉欠我们的,所以离开了,去自己闯荡。他还结识了一帮兄弟,我的功夫,就是他的兄弟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