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秦川变天!
秦王殿下公开明示,昭告郡中七十二县,秦川田赋税制,将由丁亩税制改为摊丁入亩,地丁合一!
在郡中税吏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反复宣讲下,大字不识一个的秦川百姓们,却无比认真而又清晰的听懂了,什么叫做摊丁入亩,什么叫做地丁合一!
他们或许不懂那些复杂晦涩的官方用词,但这却并不妨碍他们从税吏们的宣讲之中,听个清楚明白!
日后赋税将由人头税改为田地税!
多地多缴,少地少缴,无地不缴!!
那些少地、无地的平民、贫民,将再也不用受制于以人头计税的繁重赋税之中!
将再也不用因为养不起娃,因为缴不起税,而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扔入荒野山僻之中!
多灾多难的秦川百姓们,终于有一日,能够获得一丝极为宝贵的喘息之机!!
这一日,整个秦川大地彻底沸腾了!
无数平民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大喊大叫着抒发着内心中的喜悦!
他们唱跳着,他们欢愉着,他们欣喜着!
但任谁都未敢忘记,今日这一切狂喜的源头……却都来自于秦王殿下的宏大恩赐!!
这片贫瘠土地上的民众们,未曾有一个人不感念王恩,未曾有一个人不伏地叩首!
任谁也未曾想到,秦王殿下初来秦川,竟就这般以救世主之姿,切实拯救秦川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先有百万粮草赈济灾民!
后有摊丁入亩为民减负!
秦王殿下入秦三月,却为整个秦川边郡,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勃勃生机!
此时此刻!
无人不感激秦王殿下,无人不忠心效忠于秦王殿下!
除过……
那些愁云惨淡的秦川世族们……
……
汉阳城·白府
“什么?那秦王赵政!竟、竟敢当场立斩我父?!”
白迟骤闻此言,只觉头脑发晕,险些栽倒在地!
他身形踉跄,无比艰难的撑住身子,目光难以置信般望着匍匐在地,如同筛糠一般抖个不停的仆役!
“你个贱奴!!”
却是顿时怒火中烧,竟一把提起仆役,状似疯狂般大喊大叫而道!
“说!你个贱奴!竟敢愚骗于我!啊?你竟敢愚骗于我?!”
他口中疯狂喊叫着,同时又伸出一只手来,不断狠狠扇在那仆役脸上,不过数下便已通红一片!
“老爷!老爷!”
但那仆役即便面上惊恐万分,却愣是不敢伸手去稍挡一下!
“老爷!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
那仆役惊惧大叫,连道不敢不敢!
谁知自己的老爷却半点也听不进去!
“你个贱奴!竟敢撒下这等弥天大谎!那秦王赵政!如何!如何敢亲杀我父?啊?他如何敢如此为之?!”
白迟愈喊愈疯,却是一把扔下那仆役,左右双手一齐开弓,耳光打的满堂作响!
“你快说!父亲大人此刻在哪!究竟在哪?!你说不说!啊?你个贱奴!你说不说?你究竟说不说?!”
白迟此刻,早已彻底失了理智,竟是手脚并用般往死里蹬那仆役!
也不知哪几下凑巧踢在了脑门之上,不过恍神功夫,方才还惨嚎着‘饶命饶命’的可怜仆役,就已经没了声息,奄奄一息般瘫软在地,任凭白老爷如何去蹬去踩,却也再无半点动静……
“老爷!死了!已经死了!!”
而在这时,眼见得老爷又踢又蹬,生生打死了那该死的贱奴仆役,已然是累的气喘吁吁,再无半点力气。
直至此时,一旁的白氏族人这才敢出声相劝,连道老爷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真是晦气!快把这丧门星扔了出去!”
白夫人暗啐一口,直道晦气,厌恶的摆了摆手,示意下人赶紧将这传来噩耗的贱奴扔将出去!
处理完这等小事之后,白夫人这才面带凄容,强忍泪意般悲痛说道。
“老爷!这可、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白迟喘着粗气,一边吃力的拍着胸口,一边才感觉大脑逐渐有些清明。
但一想到自己那枉死王府的父亲,就不禁又觉悲从中来!
“我的老父亲啊……你死的好惨啊!!”
白迟死死拽住胸前,当众哀嚎一声!
想他白氏屹立秦川数百年,多少风雨征程未曾经过,却如何受到过如此奇耻大辱?!
竟连白氏族长,都被一言不合,无端身首异处!
这秦王赵政……端的是狠辣至极,不似人子啊!!
“老爷!老爷!究竟该如何处置啊老爷!那秦王竟还要清点田亩,让我白族补缴赋税啊!!”
白夫人念及此处,顿觉心痛如绞,就犹如一把剪刀在生生割自己的肉一般!
那么多田亩赋税,岂不是要断了整个白族的命根子啊!!
“他简直痴心妄想!!”
白迟怒喝一声,猛的一拍桌案,却是当即豁然起身,对着下人怒吼而道!
“来人!速速召集秦川世族来白府相议!共谋大事!!”
……
白府之中,众位秦川世族汇聚一堂,密谋大事。
“众位!秦王欺我等实在太甚!此等摊丁入亩,地丁合一之策!无异于祸从天降,掘我世族传承根基之举啊!!”
白迟作为白氏家主,又为此地主人,自然当仁不让的主持密会,当先开口而道。
“是啊!秦王那个小毛孩子!他懂个屁他懂!这完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