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只是用最简单的办法算了笔账。
阿生阿暮也都自称是一打五的高手。然而王府或将军府这样从武的大家大宅也都没有很多个阿生阿暮。别说轻易拿十个出来做护卫,就是两府加起来,顶尖高手也没有十个。
既是因为养不起,也是因为没有必要,没有这个势去消化这个量。
“所以,廖文慈去到的,怕不是寻常的有钱人家。若以侍卫水平做基准来最简单的计算,是不是可以看作,廖文慈攀的高枝,至少得有十倍于廖家的水准?”
魏氏张张口,那得是什么样的权势?
是啊,就廖文慈和老太太的野心和胃口,一般的人家,她们能看得上?
魏氏:“她究竟什么身份,能配得上如此排场?”
“也或许,是她要做什么事,所以值得这么大的排场呢?”
魏氏默默点头。
荣安一叹。“小石已将这事报给皇上了吧?”
“嗯。报了,皇上应该会有所应对。”
荣安忍不住挠头。
怕是应对也没用。廖文慈一向谨慎,大概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出现了。
她突然遮遮掩掩回来,必有所图。
这事,似乎又陷入被动了。她最讨厌这样的感觉,叫人无措。
荣安又去了她置在朱永昊家旁的那座宅子。
廖文慈和廖家狼心不死,就凭荣华和廖静的关系,他们能服务的对象也只能是朱永昊。是他吗?
这次她没忘带千里眼。
今日阳光不错,所以她看到了不少。
廖静带着已经会跑的儿子捉蝴蝶,荣华傻傻在摆弄为数不多的花草同时,时不时偷偷打量廖静儿子,羡慕、嫉妒和恨意交替在她面上闪过。
荣安在等了一会儿后,见到了出来晒太阳的朱永昊。
他和上次又不一样了。
虽还是背着手,唇边噙着一丝笑,但整个人的气场不一样。久违的闲适淡定气度又回来了,恍惚间,似乎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一人之下的太子一般。
他看到了荣安,定定对看来,笑容还又加深了几分。
荣安莫名一阵心慌。
他先前低调了这么久,怎会突然又张扬起来?
朱永昊,她还不清楚吗?
前世的他,也是儒雅斯文多年,在大势将定时,才突然强势起来的。
所以他要开始了吗?
荣安就是不明白,他要怎么玩?就说他的现状吧,整个王府都被封了,里外还都是禁军。他身边还有个廖静。他连可用的人手的都没有,如何发号施令?
宫里皇后被困,他的走狗朱永霖已死,他以前的仰仗颜家已倒,就凭一个畏手畏脚被皇帝盯着的廖家?和一个不知在搞什么名堂的廖文慈?
即便廖文慈有大神通,可流落在外多年的她又能为他做什么?她一个弃妇,也没本事组织京城势力给他扫平前路障碍啊!
所以,要么是自己错觉想多了。要么,便是在哪个方面漏了一环。
再一想到,眼下他的竞争对手便只剩了兴王,更是叫人心头发毛。不知不觉间,已经死了倒了那么多的皇子。
是他弄死的吗?
他即便被关着,也能等到竞争对手死绝的一天?……
荣安找了虞爹。
虞爹直摇头,表示朱永昊的手绝对没有那么长。
他再次表示,就禁军对二皇子府的守卫,朱永昊断断无可能掌控外部局势,更不提策划一次次的谋杀暗杀,还能做到每一回都全身而退且不留马脚。
但为防万一,虞爹还是暗中加了对二皇子府的守卫。
荣安不放心,从王府也调了人居高临下全天盯住对面……
本以为廖文慈出现后,会有所风波,但并没。
无声无息,似乎一切都只是错觉。
一直到二月底,朱承熠和郝岩都还没有消息传来。
春天一到,皇帝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咳疾再次发作了。
朱永兴和上次一样,主持了朝政。
事实再次证明,他不是那块料。政务拎不清,他自己也焦头烂额。
内阁教着,皇帝劝着,朱宏文鼓励着……可没用,不是不懂就是走神,要不就弄错,好几次好脾气的他自己就怒上心头,拍桌砸了笔墨。
而每回皇帝一生气,他便开始畏畏缩缩。皇帝发现他不但无能,还胆小怕事,不由心头一阵叹。
别人不知,皇帝是明白的,长子年纪最大,儿时看着自己杀戮上位,看着元后重病而亡,长子对这个位子有很重的阴影。他害怕面对,也怕回忆。他是打心眼里排斥抗拒和痛恨这个位子。
所以这些年皇帝一直由着他,任由他开开心心。大不了就做个闲散王爷。可显然,这些年他心结未解,依旧厌恨这个位子……
陕地旱灾,秦西蝗灾,庆南形势还不见明朗,三年一度的春闱又要到来,皇帝也实在没心思养病,命御医下了点重药,强撑着处理政务。
一晃已到三月,朱承熠和郝岩终于来信了。
都平安。
已经投入了庆南的支援之中。
并没太多言语,只寥寥几句。
荣安总算放下了心,因为朱承熠还给她捎了一封亲笔信。主要就是报平安和各种叮嘱,表示一切顺利,他很快就会回来,让她多多保重。
荣安拿着信看了好几遍,才舍得将信收起。
可随之,她又忍不住一声叹。
朱承熠,他还不知道他又要做爹了呢。荣安不希望他分心,所以这事并未去信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