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七刚一过,李家上上下下开始忙碌了起来,初十就是李均竹上学堂拜师的日子,奶奶老赵氏和二婶跑了几趟镇上扯了不少的棉布,准备给他做几身衣裳,往后可不能再穿那补了巴的衣裳了。
爹娘则在给他准备拜师要用的“束脩”除了二两银子外,还需要准备东西,分别是:芹菜,勤奋好学,莲子,苦心教育;红豆,鸿运高照:最后枣子,功德圆满,最后加上两条腊肉才算准备齐全。
初十一早,天才蒙蒙亮,奶奶老赵氏就开始张罗起老伴和长孙的早饭.
张氏在东厢房里给李均竹穿上前几日刚做好的棉衣,看着才刚到大腿的儿子,穿上棉衣白白净净的样子,一下子红了眼.
以后每日都要这般早起,才5岁的儿子现在开始就不会再有撒娇赖床的日子了,作为母亲真是心疼,想到儿子入学的第一天流眼泪不吉利,硬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
看着自家娘差点抹起眼泪来,李均竹忙开口安慰:“娘,你看我穿的多好看,以后我一定好好读书,给您买绸缎衣裳穿,也给爹和爷奶买,咱家都天天穿好看的衣裳。”
吃过早饭,李长河背上拜师要用的东西,两爷孙慢慢朝隔壁村走去,一路上爷爷都在嘱咐李均竹一会拜师要注意的事。
“一会见到夫子不用害怕,夫子问你啥,你就答,不知道的就说不会,切不可说谎.”在书院打杂时他可是看到不少说大话被拒收的孩子们,估计也是被大人所教,怕夫子不收,结果倒适得其反了。
“晓得了”李均竹清脆的声音响起:
不多会,爷孙两就走到了一座灰墙青瓦的房子面前,这房子比起自己家的可气派多了,院墙都快两米高了.
这个世界,功名果然是一条致富渠道,这是作为作为商人的李均竹首先所想到的,不得不说这就是商人本色啊。
叩响门环,不多会出来一个拿着扫把的老者,听到是拜师的,麻利的带着爷孙两就朝后院走去,安排好两人在偏厅稍作休息,自己则去前院禀告。
听着前院传来阵阵读书声,偶尔还有小童的惊呼声和呵斥声,也许再过不久这里面也会有自己的声音呢。
等了快半个时辰,老者才姗姗来迟,后面跟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长者,虽然华发已生,但身姿却很挺拔,没有一点老人们常有的佝偻姿态,脸上的法令纹很深,一看就是个很严肃的老师。
看了眼站立不安的两爷孙,许夫子开口道:“老人家你坐着歇息,不必拘谨。”
“你跟我进书房来。”说完就率先踱步朝书房走去。
李均竹连忙跟上,不用想,就知道许夫子的这个你,指的是他。
在书房站定后,坐在宽大书桌背后的许夫子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用审视的眼光盯着李均竹看。
不知道夫子在看什么,心里有点打鼓,可是李均竹还是抬头挺胸的目视前方,甚至还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膛,准备夫子再不说话,就开口自荐下。
“三字经读过没有?”许夫子终于开口道:
“读过,爷爷教我读过。”
“那你从第一句读给我听听,记到哪就读到哪,不会背了就停下来。”害怕孩子太过紧张,许夫子嘱咐道:
李均竹点点头,开始摇头晃脑的背诵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文中子,及老庄。经子通,读诸史...后面,后面就不会了”看电视剧里古人们背书都是摇头晃脑的,可他才摇了这么会,李均竹感觉自己的脑仁都晕起来了。
“资质尚可,不管你是多久学会这些的,入了学堂都得从头学起,好了,你出去叫你爷爷吧,你这学生我收下了”挥了挥手,许夫子示意李均竹。
这倒让他吃惊不小,这夫子也太干脆利落了,难道不应该问我启蒙多久了,会写字吗?
就几句话就结束了,他准备好的答案,准备一鸣惊人,看来全部都用不上了,一边往偏厅走去,李均竹心里还在不停的腹诽着。
拜师礼很简单,李均竹向许夫子敬茶,行拜师礼,再奉上准备好的束脩,收下夫子赠与的一套笔墨,一本字帖和一本手抄的三字经,这拜师礼就算完成了。
直到走出学堂的大门,李长河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
孙儿就这么简单的入了学,夫子甚至都没有问问自家是什么身份,准备走科考的路子还是只是认字,看来金宝的聪慧也让许夫子另眼相看了。
他哪知道,来许夫子处读书的都是奔着识几个大字好去镇上找份活计的,也都是附近村里的农家孩子,有想走科举之路的,家里宽裕点的都送去镇上书院了。
所以许夫子对于收学生向来都是态度端正即可,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回到家,听李长河这么一说,家里的长辈们也都误会了许夫子,觉得一定是自家孩子太过聪慧,连一直不赞同李均竹花钱读书的三婶都觉得这侄子脑子是真好使。
第二天一早,李均竹正式踏进了学堂的大门,许夫子领着他去到学堂里唯一的一间课堂,指了指第一排的一个桌子,示意他坐那,看李均竹坐好之后,敲了敲手中的戒尺示意乱哄哄的课堂安静下来。
开始抽背起昨日所教的内容,一连抽了几个学生起来背诵,竟然没一个能完整的背诵下来。
看着夫子越来越黑的脸色,李均竹感觉不太妙,果然他又听到了那日在前院听到的呵斥声,直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