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搓衣板倒是没有,可她不准我以后抽烟、不准我以后喝酒,每天下了班就得陪着她啊……”
张二强真的要哭了。
之前何曾想到过这样的问题?
“二强啊,昨天你可是当着我跟双方老人表过态的,结婚后她当家……”
自己吹的牛,再怎么艰苦,也得去兑现不是?
刘春来能说什么?
昨天就为他默哀过。
“春来哥,我能后悔不?”张二强知道,现在就得靠刘春来给他撑腰了。
于公,刘春来是大队长,出了这事儿,要把他弄进派出所很容易。
于私,刘春来又是刘青梅的野舅老倌,这事儿更是没法弄。
舅老倌凶猛,听刘春来打断刘秋菊前夫四肢的事情,都让张二强不敢直面刘春来的目光。
“要么流氓罪给你安排上,要么就老实成家。其实,也没啥,一开始可能觉得有些憋屈,想着每天晚上下班搂着婆娘困觉,再看到孩子慢慢成长,一切都不是事儿了……相信我,你以后不会在意这问题的……”
刘春来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如同溺水一样的张二强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想到,只要熬到孩子出来了,那就是婆娘娃儿热铺盖窝儿。
这日子,还是值得期待的。
“春来哥,谢谢你。”
刘春来已经走远了。
这种感谢,他不敢受啊。
自己没有过过这样的日子,就是瞎几把乱说。
安慰人,谁还不会?
张二强见刘春来走得那么急,本来还有些别的问题想要问,也问不了了。
突然觉得,刘春来说的话有些不靠谱。
究竟哪里不靠谱?
张二强读书少,想不明白。
“大队长,真的熬过去就没问题了?”跟着刘春来的田明发问他。
刘春来脚步为之一滞。
田明发婆娘也凶狠起来了?
扭头看去,这狗曰的脑壳上还有一个青包。
他婆娘王素珍不都是啥都依他?
田明发有些不好意思,“这婆娘现在能挣钱了,而且在厂里,地位也高了……”
刘春来不想听了。
必然的。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收入决定家庭地位。
这么快就上演了?
即使刘春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熬过去,想着这年头,除了他老娘这样动不动就用不过了威胁、甚至提刀追杀老爹的奇女子,其他还有谁会选择离婚?
农村里面,真的到了过不下去哪天,要么是一根绳子,要么就是一瓶农药,再不然,就是跳河临塘……
离婚,在农村,基本上是不被接受的。
二婚的男人不好娶,但是二婚的女人,几乎是更难嫁出去。
“那肯定没问题啊!你都好几个闺女了……”
“她想生儿子……”田明发的事情,让刘春来猝不及防。
不应该是田明发想么?
到头来,田明发告诉自己,居然是他婆娘想要生儿子?
女人,本来就是重男轻女的受害者。
到头来,告诉自己,真正坚持这些思想,甚至付诸行动的,居然是女人?
“啥都别想了,计划生意那是国策,谁都不能违背,何况你两口子还生这么多!好好养着几个闺女,不好么?”刘春来不想跟他讨论这些问题。
自己还是个光棍啊。
跟自己讨论婚后生活,这太残忍了。
快步向前,也不理会跟在后面的田明发。
“那床,没有提供给九哥吧?”刘春来一大早到了家具厂,也不管张昌贵黑着一张老脸不待见自己。
孙小玉肚子里有了,这事情,出不得任何意外。
要不然,到时候出事了,他付不起这个责任。
四十多的高龄产妇。
头胎。
还是在医疗条件不够好、医疗技术也不发达的八十年代。
“没有!刘大队长,还有别的事情吗?”张昌贵黑着脸,准备转身就走。
那态度,恶劣至极。
到现在,他都为自己儿子憋屈。
虽然说不是当上门女婿,以后的孩子还是姓张,可问题关键是张二强的户口必须迁过来啊!
“厂里的库存,今天先不要出货了,大队部先弄几个会招待客户的房间出来。”
“刘支书已经说了!要是没事情,我这就去安排了。”
说完就转身走了。
“你这是啥态度?”田明发终于开口了。
张昌贵根本就没理会他。
刘春来也鄙视他。
狗曰的,开始不敢开腔,等人家走了才马后炮。
原本刘春来还想好好跟他沟通一下,看这态度,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服装厂那边,其实也交代了,根本就不用去。
“春来叔,真用这车拉着他们去县里买东西?”公社里,刘千山一脸肉痛。
看着刘泽福几人一身脏兮兮的,他着实不想让他们上车。
“春来兄弟,要不,我们坐拖拉机去县城?”刘泽福也知道。
工资他都攒着。
家里就一个闺女,也没有啥家业,舍不得花钱。
平时在大队的厂子里做饭,也不用他去采购,食品站自然会把粮油跟肉弄好,有专门的人来运。
小汽车,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所以,在做完早饭后,一大早就来了这边,去县城买明天办酒席用的东西,结果现在还没走。
“行了,有啥?坐上去!千山,你泽富爷爷没怎么去过县城,你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