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只看了这一眼,就赶紧把头缩回去不敢多看。
大师傅阮大方跟二师傅性情可不一样。
二师傅阮小方虽然荒淫好色,也时常会欺负他们,但只要多说两句好话就能哄得住。
大师傅阮大方本来就沉默寡言,而且为人阴冷,但凡是得罪他的,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这些年但凡有上道观闹事的,无论大小,哪怕只是争嘴这种小事,全都是大师傅出面应对。
事后岳小胖打听过那些人的下落,全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虽然没人能确定这事情跟阮大方有关,但余庆和岳小胖心里却清楚的很,杀人泄愤这种事情,阮大方干得出来。
余庆现在虽然看不见,可听声音就能猜个大概。
一定是阮大方拽着麻布口袋,直接去了前院。
前面是阮大方和阮小方两兄弟的居所,没有他们的同意,就是余庆师兄弟也别想随便进去,那里的一切对他来说还是个谜。
要是放在以前,余庆只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绝对不会去多管闲事惹麻烦。
但是从那一天的怪梦之后,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对阮氏兄弟也多了几分猜忌。
怀着一丝不安,余庆又爬回到了床上继续睡着。
次日天一亮,余庆师兄弟就被阮大方叫到了道观的院子里。
“我出去了几天,你们两个功夫练的怎么样?”
阮大方面无表情,他原本就生的一对细长的丹凤眼,平常习惯不苟言笑,人又长得高,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冷峻感。
“嘿!”
岳小胖二话不说,直接一较劲,身后当即钻出一道四尺多高的矮胖蛇影。
阮大方看了直皱眉头。
岳小胖人胖也就算了,这蛇影怎么也这么胖?
再一细看,蛇影不是“胖”,而是纯阳童子阳气郁结,但岳小胖又疏于修炼,从而把它给“憋”大了。
“天黑之前,二百担柴。”
岳小胖一听立刻就泄了气,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是。”
余庆犹豫了一下,然后放出了自己的蛇影。
八尺!
一天之内,又长了两尺。
至于颜色,余庆再度把螣蛇蛇影逆转了回来,所以看上去还是黑漆漆的一片,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阮大方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回头对岳小胖再说道:
“天黑之前,再加一百担。”
小胖子眼神很幽怨。
“再努把力,等你炼骨大成,为师也可以像对你师兄那般,放你去游走四方,修行历练。”
余庆听到这句话,虽然心里对阮大方仍有芥蒂,但还是忍不住小小地开心了一下。
明知阮氏兄弟不是好人,余庆他们不是没想过要逃跑,但不知道阮氏兄弟在他们身上下了什么手段,只要他们一出这祈山山脉的范围,就立刻会被警觉。
只要是被抓回来,就难逃一顿毒打。
而唯一的例外,就是大师兄李峰。
飞仙观中原本有三个道童,在余庆之前还有一位大师兄,名叫李峰。
李峰比他和岳小胖要大上三四岁,本身天分也极高,因此很早就突破了“脱尘”阶段,被阮大方特别恩准游历四方增长见闻。
李峰显然对此十分激动,甚至都来不及跟余庆和岳小胖道声别,就连夜离开了这飞仙观的魔窟,为此余庆还伤感了好一阵子。
“是!弟子一定加倍努力。”
“嗯。”
阮大方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从身后摔出个口袋来。
余庆一看,正是他昨天半夜瞧见的那个。
“这里头是只小猪仔,你在后院搭个圈,先把它养在里头。如果不听话,你就使劲打他,别弄死了就行。”
口袋里面扑腾的厉害,余庆也不敢当场打开,乖巧地道了一声“是”,然后拖着口袋回小院。
一路上,口袋里面尽是“哼哼唧唧”的猪仔挣扎声。
奇怪,要说阮大方大费周章带盆红烧肉余庆都信,怎么还特地弄了一只猪仔来?
但既然是阮大方有所吩咐,他也不敢忤逆。
片刻之间,猪圈就已经搭好。
他这才打开口袋,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猪仔从里头猛地跳了出来,慌不择路地直接一头撞在了墙上。
“看着还挺有劲,我还怕饿了一天,早就半死不活了呢。”
既然是阮大方交代的,余庆也不敢怠慢,去后面厨房找了找还有一些剩饭剩菜,全都和成一盆,然后给小猪仔端了去。
谁知道这猪仔不识好人心,非但一口都不吃,竟然直接一蹄子踢翻了盆,弄的满地都是饭菜。
“哼哼!”
小猪仔看向余庆的眼神里满是怒火,就跟要吃了他一样。
“不吃?那就饿着,惯着你了还!”
即便是看在阮大方的面子上对这畜生客气些,余庆也不可能真看一只小猪仔的脸色。
不吃就饿着,饿了自然会吃。
劈了半天柴的岳小胖忽然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三百担柴,你已经劈完了?”
余庆随口问道。
“还没呢,这不是回来喝口水嘛。”
乐小胖趴在井边打水,一回头看到了新垒的猪圈,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
哪里来的小猪仔,正好今天这么伤筋动骨,回头做个烤乳猪好好补补!瞧瞧这后蹄,这膘,正好!”
岳小胖平生最爱,姑娘的腿,母猪的蹄,二者都能让他流口水,所以在他心目中地位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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