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打通他心通的经验,余庆修炼起天眼通来并不算太难。
再加上他是先开的上丹田紫府的窍穴,再开辟头部的其他经脉,对他而言更是容易得多。
余庆稍作适应,便成功地摸到了天眼通的皮毛。
“好了。”
余庆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的光芒明显与先前不同。
“这么快?”
沈秀一愣,刚才他心通有他刻意引导也就罢了,天眼通也能开的这么快?
余庆将气血灌入双目附近的经脉,回头向身后的道观望去,直看得眉头紧皱。
以他目前粗浅的天眼通,其实原本也看不到太多的东西。
目之所及,眼前有一道道如流苏一般五颜六色的气体,在他眼前缓慢流动。
“望气!”
天生万物,万物有灵。
有灵便有浊,阴阳相伴生,故而世间有种种的气的存在。
据说有天眼通修炼至高深者,可登高望天子气,可俯瞰查山川气,可见紫气自东来,可查天地人神鬼。
但对现在的余庆来说,就他目前所能看到的,也只是道道灰暗的阴气洪流如长龙一般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最后就汇合在这飞仙观里!
“难怪!我时常会感觉观里那么阴冷!”
方圆数百里的阴气都汇聚在这一处,能不冷么?
这是何等惊人的手段?
“冷?住了这么多年还只是觉得冷,那是因为你们命硬!你们可知道我在这里住了一夜,就已经阴气入体了?”
余庆回头看向沈秀:
“咦?你头上怎么一片绿油油的?”
“这是青!不是绿!“
沈秀厉声分辩道:
“这是我修炼的功法,云海玉青峰!”
余庆点头表示了然,这跟他的“丁巳螣蛇火神功”是一个道理,只不过他观想的是一种上古凶兽,而沈秀观想的则是一座灵秀的山峰。
“这么说,你一整个师门脑门都是绿的?”
“只有我这一脉修行的是‘云海玉青峰’,初学者最多只观想出一片蒸腾的云气,而后才能稍稍露出点点山尖,像我这般年纪就已经出半壁山峰的,在我师父门下也就三两人。“
沈秀对自己的天分颇为自傲。
余庆点点头:
“这么说来,你们师门若是与别人干架,岂不是放出的神通会在头顶连成一片绿油油……不是,青翠的山脉?”
沈秀惊讶道:
“你怎的知道我师门的绝技?”
余庆谦虚地回答道:
“我想着,应该…会是这样吧?”
沈秀昂首挺胸:
“正是如此!‘千山叠翠,地崩山摧’,这是我这一脉师承人丁最兴旺时才有的妙法奇景!神道山法门众多,但我这一门的师承却足可在其中排的上是一等。”
余庆一指他头顶:
“但你怎么绿着绿着,忽然就紫了?”
沈秀头顶的玉青峰挺拔如故,只是山脚处却应时一片紫黑。
“这就是这两天被你们这飞仙观的阴气,所侵蚀积累的寒毒!”
不过才两天而已!
足可见这飞仙观聚集的阴气,是多么的惊人。
也就是余庆和岳小胖这两个天赋异禀的,一个天生神灵一个纯阳童子,才能在这道观里好好生活这么些年。
“你再想想,阮氏兄弟是不是常常不在道观里?”
沈秀这么一提醒,余庆这才意识到,这些年确实两个师傅经常是交替现身,很少长时间在观里逗留。
原来,也是为了避免阴气入体太甚。
“阴气这么重,是因为阵法?”
“不,因为这飞仙观,是天然的养尸地!”
沈秀毕竟是大派的弟子,见识不凡,风水阴阳也略懂一些,所以很快就发现了此处的奥秘。
“养尸地!?”
余庆一听这名字,就觉得十分不安。
“你再开着这天眼通,到你们道观四处去转一圈,如果我猜的不错,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有所发现。”
余庆将信将疑,但还是选择了照做。
开了天眼之后,余庆的看待事物的视角已经跟从前大不相同。
那些曾经是如此熟悉的山川河流,此时上面飘荡着种种诡异的气机,如鬼魅一般在随风飘荡;
石缝枯草之间,各色精灵散发着点点毫光,懵懵懂懂,朝生暮死。
这些原本就和余庆共同存在着的种种异象,他在这里生活了一十四年,这才算是第一次见到了真面目。
“一叶障目,修行不到,就活该如此么?”
余庆顾不上这些思绪,今天阮氏兄弟正好都不在,他借着螣蛇蛇影,飞快地在飞仙观所在的山峦转了一整圈。
其他太高深的玄妙他或许看不懂,但借着这刚入门的天眼通,他却实实在在地看到了覆盖了整座道观的磅礴阴气。
如此庞大的阴气洪流,真要是常人居住这里,恐怕根本活不过几天。
他又循着阴气流动的方向,很快就锁定了这些阴气汇聚的终点——正是在飞仙观的大殿当中!
“怎么会是那里?”
余庆平常都是在后山活动,前殿的接待、打理向来是岳小胖的活,所以也没去多在意。
飞仙观不是什么大道观,前殿也就只是一间,其中供着一位什么“黄道君”,两旁列着四位侍从仙官,仅此而已。
营州边远之地,没有人去讲究那么多,穷苦人遇庙烧香十分正常,至于庙里供的到底是什么,也根本没有人去深究。
说白了,也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