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文珺来了,文琌强打着精神,道:“对不住,妹妹。今儿个妹妹回来了,我原该去前头迎接妹妹才是。可是我的身体偏偏不争气……”
文珺拉着文琌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通,这才道:“姐姐可别说自己不小心得了风寒的,这样的话妹妹可不信。别的不说,妹妹就知道姐姐的身子不弱。去年姐姐出孝的那会儿,妹妹拉着姐姐在园子里发了一晚上的风,第二天自己倒是起不来了,也没见姐姐怎么样。姐姐这个样子,显然是有心思在心中呢。”
文琌的丫头舞墨道:“七姑娘,我们姑娘这个样子,可不是心里有事。我们姑娘自打十岁就来了这府里,却是去年才出的孝。以前因为老太太忌讳,所以我们姑娘也不大往前头去。后来出了孝,在老太太跟前也是谨言慎行的。可就是这样,还有人看我们姑娘不过眼,想找我们姑娘麻烦呢。”
文珺赶紧问是什么缘故。
舞柳道:“还不是那个未来的琦大奶奶。那回,我们姑娘跟着三房的几位姑娘去给老太太请安,就遇见了她。这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就说到我们给你的终身去了。那位居然插嘴说,让我们姑娘给她做嫂子。偏偏瑶姑娘还在边上插嘴,连声说好。”
文珺道:“那老太太是什么反应呢?”
舞柳道:“如果老太太说了什么,我们姑娘也不会这么发愁了。偏偏就是老太太什么都没有说。这些日子,我们姑娘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生生地瘦了一大圈。七姑娘,您也知道那王家哥儿是个什么货色的。那王雪雯指着我们姑娘拿着那样的人来说事儿,那不是糟蹋人么?”
文珺挨着文琌坐下,道:“姐姐放心。俗话说得好,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没有父亲点头,没有太太开口,哪个能够做得了姐姐的主儿?更不要说,老太太与我们大房原来就隔着一层。这个女人素来是有些不规矩的,跟那三房是一丘之貉,又是三房的人,与我们更是亲近不起来。姐姐尽管放宽了心便是。不要说父亲心里是不愿意的,就是为了面子,父亲也不会拿那样的人恶心姐姐。那个女人敢这么说,不过是因为自己配了一个混账种子,心里不服气,所以才口出恶言的。”
文琌道:“话虽如此,可是我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又怕给老爷太太惹麻烦。”
文珺笑道:“看姐姐说的。如果姐姐还抱着这样的想法,那才是见外,让老爷太太心里难过呢。妹妹倒是觉得,以老爷太太对我们姐妹上心的程度,只怕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这么早给姐姐相看人家呢。”
舞柳道:“七姑娘是如何看出来的?”
文珺道:“你没看到我们这边的二姐姐早早地嫁了,又早早地没了。四姐姐也是,因为嫁得早,也是极不顺的。我有听说,父亲曾经说过,似乎是我们大房的姑娘都不宜早嫁。父亲和太太也乐得多留我们几年呢。姐姐就尽管放宽心好了。”
听见文珺这样说了,文琌这才露出一丝笑容。